天宫佑天的居所内,仙气缭绕,四时梨花压枝,簇拥成锦。九曲回廊间,两个年轻的仙娥拿着一张请柬往里走。
“也不知这次北海龙王的生辰寿宴,能不能请的动咱们的财神爷?”其中一个小仙娥嚼起了舌根。
另一个仙娥胸有成竹道:“你看看这几百年来,多少仙君宴请过财神爷,可他从那梨花树前动过吗?这次十有八九也是不会赴宴的。”
那仙娥赞同地点点头,俄而就走出回廊,在距离梨花树还有些距离时就停下了脚步,一团仙气挡在二人面前,只露出梨花树的绿冠。
两位仙娥跪身行礼道:“佑天大人,北海龙王寿宴发来请柬,请问您是否赴宴?”
“就说本座身体不适,不便前往,派仙童带上玉如意去拜寿便是。”像是从远处传来的声音,缥缈而冷淡。
仙娥领命后,也不敢在佑天面前多言其他,当即离去了。那团仙气这才散开,显出了梨花树前坐着的男子和他怀里抱着的小狸猫。那男子剑眉入鬓,一双桃花眼璨如星辰,教人见了便想起那三月初桃。那原本该自藏三分笑意的眸子,现在却是染上了寒霜,映出冰冷寒意。
他轻轻给怀里的小狸猫顺着毛,小狸猫闭着眼睛,仍由他抚弄着,一副乖巧的模样。只有他自己知道,西浅其实是沉睡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醒来。启动乾坤阵耗费了她太多的心头血,本该魂飞魄散,只剩皮囊。是他舍弃了千年功力,才为她聚拢魂魄。她因魂魄虚弱才陷入沉睡,因此自那日大战过后,他每日都抱着她坐在这梨花树下,为她灌溉仙气,祈盼着什么时候她能醒过来,然后笑盈盈地看着他。
相思一旦入骨,便是深深扎根,疯狂萌芽。他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以前她在的时光。她以往对他的执着就像她一样强势地占据着他的脑海,既然西浅为了他能那么勇敢,那他堂堂财神爷,又如何能轻易地放下她西浅这个执念。
“阿浅,等你醒来,我们就再也不管那些琐碎事,只享眷侣日子。”佑天微微翘起唇角。
“阿浅,等你醒来,再
陪我遍历人间风物如何?”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并不在意无人回应他。
“阿浅,我会等你醒来。”他喃喃道,像是说给自己的承诺。
那时,有风拂过梨树,花落纷纷,像是下了一场大雪,平添几分冷寂,想要隐去某种痕迹。
察觉到门外的结界有人想打破,佑天随口念了个法诀,一个六芒光阵在结界前形成,一股白色光束射出,将门外人弹出去。
“佑天大人请恕罪,我本无意冒犯大人,只是想为了乾坤锁求见大人。”门外人搽搽嘴角的血迹,暗自腹诽这人出手真狠。
这几百年来,佑天闭门不见人,又怎会见一个连名姓都不自报的仙人,更何况他一听见“乾坤锁”三字,想到西浅正是因此物才导致如今的状况,更是没了好脾气。他传话给门外人,态度敷衍:“本座有事,不见。”
吃了闭门羹,门外人也没有办法,只好乖乖离开。那人前脚刚走,正巧景轩后脚就到。他一挥袖,轻松破解了结界。再一个闪身,就来到了佑天面前。
景轩看他抱着狸猫,戏谑道:“这都五百年了,西浅并无半分要苏醒的迹象,你也该换个人了吧,凡间有句话是别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你要是放出话,外面不知多少神女争抢着要来你这里。”
佑天与景轩乃多年好友,知道他是有意调笑,也不跟他计较,轻哼了一声:“想必你这战神大人放话,会得到更多仙子青睐。”
景轩状似无奈地耸耸肩,笑道:“别了,我家夫人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当真是如白驹过隙,五百年时光就这么如流沙般从指缝间滑落,没有丝毫犹豫。转眼间,就连景轩也迎娶了太子妃。那日倒是天宫里难得的喜庆日子,琉璃宫灯长明,百里红妆相迎。那般喧闹的氛围,与孑然一身的他格格不入。
要是那时西浅在的话,依那小妮子的脾性,说不定还会好好戏弄景轩和他的太子妃一番。他缓缓阖上眼睑。
“西浅怕是只会站在一旁笑着祝福我们。”不知何时,佑天的话说出声被景轩听见,景轩望
着远方,往事又浮上脑海,历历在目。
佑天只是回以微笑,不再多言。虽说他在这渺渺红尘里孤身一人,但能触碰到西浅,已是万幸。
他没有料到,造化弄人,这幸福那么快就化为烟云,消失不见。那一日他本是打算稍作休息,没想到一睁眼的时候,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