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花月见左盼摆出不得结果,绝不罢休的气势。静默片刻,坐到床脚,不耐咋舌:“此事复杂,非一言两语便可解释清楚。等明日看到他,你便会知道。”
“他是谁?”
“明天看见人,不就知道了。”
方花月不喜人刨根问底。
左盼的追问注定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夜深,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于何时沉寂。
左盼眨着发酸的眼睛,看地上摇晃的树影,回忆白日发生的种种,笃定道:“方花月,你来这明法寺,应是先前就有的打算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吊儿郎当的语气,令左盼额角青筋微凸。深呼吸几个来回,才平复下揍人的冲动。
“你正经回答我!是不是殷傅让你来这做什么?”
“女人太啰嗦是会把男人吓跑的。”
方花月挥开戳脸的干草,麻利起身。不等左盼开口,径直离开房间,独留她一人盯着干草铺垫的简易床出神。
清晨升起的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唤醒林间栖息的鸟雀。同驾马驰骋的男子迎面相遇,紧紧追随其身后,闯入幽暗的丛林。
方花月站在屋顶,眺望穿梭于绿林间的身影。取下腰间挂着的骨哨,顺身侧吹过的寒风,将短促尖利的哨声,传到来人耳中。
“殷傅还有多久到?”
方花月开门进屋,还没来得及坐,便被左盼这一记直球钉在原地。【…¥www. @…免费阅读】
“你怎么确定一定是他?”
左盼:“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他能请得动你做事。除了他,我还真想不出第二人来。”
“女人太聪明也容易把男人吓跑。”
方花月说着,打开房门,侧身让风尘仆仆的殷傅进屋。
趁他没发现前,指出左盼受伤的地方,解释:“她这伤与我无关。我没让她替我挡刀,是她自愿造成。你要发火,别冲我来!”
左盼自以为对方花月有点了解,不想本人比她记忆中还要狗。
“你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方花月要的就是左盼这句话。
害怕殷傅秋后算账,他只能想出此法子脱身,避免遭罪。
“你打算站那儿看我多久?”
好心救人反被嫌弃埋怨,已让左盼憋屈不悦。
如今殷傅还拿冷脸对她,犹如火上浇油,登时烧灭她眼底藏着的喜色。
“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对就出去!我不想…也没力气和你争辩。”
殷傅上前,抓住左盼推开他的双手。顶着进门后就
没回暖迹象的眉眼,低头认真查看左盼伤势。确定没伤到脾胃,才将身上带着的金创药放到对方手中。
染有暖温的窄口瓷瓶,细腻光滑。
同一般装药的瓷瓶没什么区别,可在左盼眼看,它比任何精贵的瓷器都美上千百倍。
左盼伸指轻点殷傅后背,见人不理自己。便转头于对方看不到的角落,假装抽泣:“你打算再也不同我说话了是吗?”
“没有。”
低沉沙哑的男声,除却心疼无奈,还有一丝连夜赶路的疲倦。
“对不起!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殷傅回身抱住左盼,以唇堵住她未说完的话,静静厮磨轻啄。
直至左盼毫无血色的唇瓣重染嫣红,殷傅才退后,将人放开。
“不要再有下次。”
左盼抬手附上殷傅放在她侧脸的手,迎上他那夹含恐惧的眼神,愣怔失言。
“我……也不想再有下次。”
左盼顺殷傅的手,慢慢挪靠进他的怀中。还未再多说两句,便被敲门声打断。
“你们好了吗?”
扒门缝往里偷看的方花月刚问完,就被殷傅一记眼刀粘住了嘴。
“正事要紧,你们二人之后有的是时间腻歪,干嘛急这一时!”
左盼闻言,拦下殷傅赶人的动作,追问他此次前来真正的目的。
“此事牵连甚广,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见左盼面露不满,殷傅用下巴轻蹭她的额头,放低声道:“小心祝杉!”
许久未听到这个名字,左盼一时也没能立刻记起此人的身份。等殷傅提到祝巧巧三个字,她才想起祝杉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姑父。
“他不是在前线吗?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