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误事,她身处后宫,随时随地都有人盯着,稍有不甚便会被人抓住错处,故而她不许自己有任何的行将踏错,这酒,自然是不敢再沾上半分。
只是,此时在宫外,又有赵言在,小斟想来应是无妨
一小口酒液咽下,热烫感便从喉头一路而下,带着星火燎原之势,流过四肢百骸,慢慢驱走盘居于体内的寒意。
她忍不住又饮了一口,而后便食遂知味,停都停不下来。
“好了,现下是否可以说说,你为何事烦忧?”赵言见她已饮尽了杯中之酒,便伸手取来又替她斟满了一杯,随便也倒了一杯给自己。
沫瑾润了润唇,看向她:“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下月初六是我夫君祖母的寿辰,我正烦恼该送她老人家什么礼才好。她样样不缺,平日里看着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中意的东西,想来还真让人头疼。”
赵言的眸子沉了沉,端起杯子抵在唇边,稍一停顿手一扬,一饮而尽。
“我还道是什么大事,这个嘛,小事一桩。下月初六是吧,寿礼之事就包在我身上,下月初五你过来一趟,我一定替你备份好礼,绝对让您家老祖宗满意至极。”赵言一边倒酒,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着。
沫瑾直勾勾地望着她,想着自个儿头痛不己的事情,怎么到了她这里像是变得顶简单的事。
再想想也是,赵言不知晓她这夫君的祖母是个什么身份,若说出来了,怕是她也会头痛不己吧。
只是她既然有心替她准备,她也不好拒绝,不如自个儿也备一份,介时看哪一样合适再拿去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如此也好,只是我家老祖宗可是吃穿用席什么都不缺,用的都是顶好的,寿礼怕是要你费心了。”
赵言摇摇手:“你尽管放心吧。”
只说了一句话,她已又是一杯酒下肚,且喝得脸不红气不喘,沫瑾原是想拦的,却发现自己根本拦不住她,便放自她自斟自饮。
“对了,前头怎么多了张陌生脸孔?”
沫瑾想起方才进门时看到的那个女子,犹记得上一回来时,还未曾见,这其间不过隔了十日左右的光景罢了。。
“哦,你说蓝意啊,是我买来的。”她淡淡地说。
“买来的?”沫瑾皱了皱眉,“我说你是买人买上瘾了?”
赵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替她满了满杯子:“你这话可错了,若兰那是赎,蓝意是买,两者可不同。”她替自己倒满杯子,端着轻晃,也不喝,“前两日,我本打算去东市买匹好马的,结果就撞见了自己在卖身的蓝意,见她可怜就将她买了。”
沫瑾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如今在通城看来,虽说还算国富民强,只是在通城之处,那便不好说了,有富裕之地,必然也会有贫脊之所,卖身的,被卖身的人多了去了,尤其是女子,家里缺钱少银了,头一个被卖的,定然是家中的长女。
赵言买了那蓝意回来,到也无关要紧,只需叮嘱若兰和秦尧多看着她些便好,毕竟她们不知蓝意的底细,害人之心虽不可有,但防人之无也不可无啊。
“你买个人回来,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多个人总能替你分担些,只是她到底来历不明,你可要秦尧他们盯紧些,若待出了乱子,介时可就追悔莫及了。”沫瑾压住她正端杯要饮的手,盯着她的脸正色嘱咐着。
“你放心,蓝意正是邻城之人,我亲自去查过,她不过是普通农户人家的女人,若不是家道中变,也不会把自个儿卖了。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之人,卖自个儿也是逼不得己。”赵言拔开她的手,干脆放下了杯子,“你不知,她家虽穷,却唯她这么一个女,打小读书识字,她卖身之时可是立了条件的,一不入青楼堕红尘,二不入大户做侍妾,只愿为奴为婢,但求清清白白做人。”
沫瑾未料到这个蓝意竟还有此等骨气,且还是个能文识字的,既然赵言都说查过了,她也就放心了。
“而且我去查蓝意身世之时,顺带还购了不少酒回来,足够咱们撑到年底了。”赵言笑嬉嬉地又加了句,惹得沫瑾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她一眼。
每每她同她谈正事,她总能顾左右而言他,讲到别的地方的去。
“你啊,我看真要如若兰说所的,快变成酒鬼了。”见她又要倒酒,沫瑾忙按住她的手,“你就少喝点吧,酒多伤身,早知你这般嗜酒如命,我是万万不会让你开什么酒肆的,我担心这酒卖得还不如你饮的多呢。”
沫瑾说话忧心多过埋怨,赵言自然也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