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低下头,果然看见自己破旧的衣衫上有些粪水,都是适才拉谢复的时候弄上去的。
见萧青寇已经走了,他这也往自己的住处去了,
然而在路上他遇见了很多同窗,见了他皆是满脸嫌弃的捏着鼻子,嘴里乱哼哼的一阵骂。
他不由得加紧了脚步,却忽的见一个翩跹的美人走了过来,怀里抱着瑶琴,绝代风华。
他忙顿住了脚步,恭恭敬敬的道:“姜夫子!”
美人慢慢的停下脚步来,见他满身的粪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来,“擦擦罢。”
成儒此时狼狈的几乎想要遁地而逃,却见那只盈盈如玉的手中,那一方帕子上绣着一朵青莲。
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多谢夫子。”
成儒将那方帕子紧紧的攥在手里,好似绝世的珍宝,怎舍得擦身上的脏污。
而他的眼底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爱慕,好像是偷了赃物的窃贼,生怕被人发觉。
姜宓并未在说什么,只是转身就走,昏黄的霞光照在美人的身上,带着一层静谧和美好。
然而姜宓却走向了不远处的凉亭处,伴随着归鸟的叫声,动人的琴声响起。
成儒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不远不近的瞧着。
不知过了多久,却见秦公子摇着他那把招摇的扇子兴冲冲的走来,毫不顾忌的坐在了姜宓的对面,然后笑着道:“想我了吗?”
姜宓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想,见了你就烦。”
秦公子却忽的凑上前去,在美人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可我见了你就欢喜的很!”
成儒站在树荫底下,先是愕然,然后却是无尽的妒忌,好似被人夺走了一切的孩子。
而他手里的那方帕子,也被他攥的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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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寇肆无忌惮的躺在连周的床榻上,嘴里还叼着自己从厨房里要来的香梨,翘着二郎腿,一边看着头顶的帐顶,一边感叹道:“还是公子的床舒服啊!”
连周也拿了一个香梨过来躺着跟她一块啃,“以后你就跟本公子一起睡吧,本公子不嫌弃你。”
萧青寇翻了一个白眼,“可我嫌弃你,睡觉的时候一直乱滚,我要是吃亏怎么办?”
连周脱着自己的外袍,只剩下干净如雪的亵衣,“咱们都是男人,什么吃不吃亏的,况且本公子生的这么好看,吃亏的是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萧青寇啃完手里的梨,随手扔在了地上。
连周嘴里一边嚼着梨,一边惊奇的问道:“你,你怎么穿着鞋子睡觉。”
“我这是新鞋,干净的!”
笑话,她要是将鞋子一脱,自己跟被人砍了一截的高粱似的掉下去,还不得给连周雷死啊!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哪有人睡觉不脱鞋子,也不脱衣服的!”他将梨子叼在嘴里,坐起身来便要去拽她的鞋子。
萧青寇忙躲,“不用,不用!”
两个人正闹的不可开交,却见成儒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而来,只跑到连周的对面的床铺上去,恭恭敬敬的坐着,然后道:“临奚先生来查寝了!”
连周也不闹了,只赶紧坐起身来。
萧青寇还未来得及起身,却见一袭白衣出现在屋子里,却正是临奚先生,他又是一副公事公办,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清冷的目光往屋子里搜寻了一番,最后落在了连周和萧青寇的身上。
那道如远山的眉慢慢的皱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青寇忙坐起来卖惨,“临奚先生,我是来借宿的,我的屋子里实在是住不了人了,您知道的今天掏了粪坑,我的屋子又在旁边,那味道……”
“不合规矩,回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清冷。
连周虽然怕他,却还是壮着胆子求情道:“先生,您就让他留下罢,不是也有小厮留在主子的卧房里的吗,您不是也没有管吗!”
有别人的前车之鉴,连周说话才勉强有点硬气。
临奚先生道:“旁人可以,她不可以!”
“凭什么!”连周有些愤愤的低声问,但在别人听来,却是小孩子乱哼哼而已。
萧青寇明白他的意思,就是男女授受不亲呗,她都将连周当亲儿子,从来不在乎这些的。
她只得悻悻的从床上下来,然而还没走几步,却觉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她竟然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