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别板着脸

“你叫我什么？”君无慕重复问了一遍，声音明显比之前沙哑，还有些许颤抖。

谦儿的生母跟他撒娇时就是这么叫他的。

璃秀以为君无慕不喜欢叫他阿慕。

她说：“我换个别的。”

“换什么？”

“慕大哥，慕大爷，要是你嫌老，我可以管你叫慕小哥，慕小爷。”

“那还是别换了。”

“我觉着吧，阿慕最好听。”

“嗯。”

“阿慕。”

“嗯。”

“不生我气了吧？”

“嗯。”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我不嫌你话多。”

“送你的桃花簪呢？”

“放在王府了，你送我的东西，带出门弄了多对不起你，没有了苦苦帮我打点衣物，我也怪容易丢三落四的。”

“送你的香囊也不见你常用。”

“也是怕弄丢。”

“弄丢了我再送你，只要……”

君无慕没有把话说完，璃秀追问，君无慕也没有说，只道，“早点休息，离京都越远，山路越难走。”

“哦。”

她回角落里打地铺，君无慕又把卧榻让给了她。他站到窗边，无声远眺夜空，她睡着前，他一动没动过。

“小不点儿，麦芽糖，麦芽糖…嗯嗯，甜，娘亲带你去多买些回来，屯着吃。”

璃秀说梦话，翻个身把被子当小子谦，一把抱进怀里。

她的后背一大半露在被子外面，君无慕看见了，回到榻边给她盖被子，不知她新梦见了什么，转过身来抱住她。

“嘻嘻，嘻嘻，看你往哪里跑，逮着了吧。”

“你醒了？”

“呀，小坏蛋，还跑是不是？娘亲来逮你啰~~~”

原来她梦见跟儿子捉迷藏。

不怕她把他送她的东西弄丢了，就怕她把他丢了。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儿子也大了，不能没有娘亲。

——

一路上走走停停，璃秀说走哪条道，君无慕就跟着她走哪条道，没理由的，他相信她能找到地下窟城的入口。

到一处渡口，璃秀抛了一锭银子给船夫，“楼外青山百花繁，风云聚散几人还，世间沉浮谁主宰，月色依稀自斑斓。”

船夫接住银子，一脸惊讶之色，实不料她这枚小女子居然懂地下窟城的接头号子。

“姑娘，请。”

璃秀跳上船坐好，君无慕坐到船头。

小船顺着河水拐过几道弯，不远处出现一处巨大的山洞，船夫将船划进山洞，逆流而上，又拐了几个弯后，洞里越来越狭窄，湍急的河道刚刚只够小船经过。

“两位客官，坐稳了。”

“嗯嗯，船家，给你麻烦了。”

“姑娘客气。”

船夫披着蓑衣，不仔细看只觉是一发福的胖子，但是细看下来，船夫手脚有劲，划着小船逆流而上也毫不费力。

到了河道的分岔处，船夫将小船调了个头，顺着分岔处的另一河道顺水向下划去。

岩壁上间隔不远就有照明用的火盆，河道渐渐宽敞起来，水流也逐渐平缓。

璃秀借着火盆的光亮四处看了看，两岸岩壁陡峭，洞穴密布，阳光从缝隙里洒下来，尤为瑰丽难得。

她越看越觉得熟悉，好似以前来过。

地下窟城买卖一切能买卖的，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只要兢兢业业干活，就能在地下窟混口饭吃，有饭吃就能活着，地下窟城便成了这些人赖以生存的地方。

河道渐宽，船只多了起来。

君无慕搭了件披风，微微低着头，用披风的帽儿遮起大半张脸，往来船只无数，目光不断，但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是承王殿下，君无慕也尽量低调，以免节外生枝。

此行只为帮她买到冰火毒竹。

小船顺着河道进入地下窟城的城区，大到无法细细丈量的天然洞穴里。

岸上的街道纵横交织，行人往来穿梭，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与地面上的府城大同小异。

“姑娘与这位公子没有通行令，只能在地下窟窿停留三日。”

“嗯嗯，多谢船家提醒，我跟我家…我家相公来买点东西，买好就回去。”

璃秀多给了一锭银子当赏钱，然后就拉着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