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胡家罪孽
沈清秋那幅画上的红痣其实并不明显,薛红衣最开始时,只以为那是作画人的误笔,直到她想起怜儿后脖颈上的红痣才忆起来。
她原本也不敢笃定,怜儿就是沈清秋,直到乔张二位老板笃定的将画中人认出来!
“沈姑娘,都这样了还不承认,那就没意思了。”
薛红衣伸手想拽怜儿的衣领,但却被她灵巧躲开。她冷眼睨着薛红衣,半晌后才轻哼一声:“薛姑娘不愧是仵作,观察入微啊。”
“你承认了?”薛红衣勾了勾唇角。
“不承认也会被你们逼着承认不是么?”怜儿干脆不再否认,“不错,我是沈清秋。可那又如何,我只是不愿嫁给胡润声,顶替了怜儿的身份而已,这有错么?”
“这没错,但是沈清秋,你杀人就错了。”
“我哪有杀人?薛姑娘可不要信口齿黄!”沈清秋往前一步逼近薛红衣,双目紧紧逼视她,“薛姑娘是官府的人,知晓判人罪证是要证据的吧。薛姑娘说我杀了人,那就把证据拿出来。不然,我可就告你诽谤了,正巧知府大人也在,我也省得再跑一次。”
薛红衣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沈清秋还在狡辩。不过她也不怕,直勾勾的与沈清秋对视,又指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胡润朗道:“胡荣是怎么死的,柔雪是怎么死的,你今日在此处是什么目的?沈姑娘要我一一道来么?”
“胡荣与柔雪皆是死于醉心花,这种东西在咱们大蜀可是禁药,就连药圃里都找不到。可我们在沈姑娘你的暗房里的醉心花,还有柔雪常买的青玉颜。”薛红衣逼问道,“那么请问沈姑娘,你房内的醉心花从何而来?柔雪熏香中的最醉心花又是谁放进去的!”
沈清秋没有马上回答薛红衣,而是找了个蒲团坐了下来,还拍了拍自己的裙摆,半晌后才吐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什么?”
薛红衣简直被装傻充愣的沈清秋给气笑了,她深吸口气让自己躁动的心绪平静下来,“行,那我们来谈谈这碎衣料的事情。”
薛红衣朝周捕快勾勾手,后者连忙把手里的证据放到薛红衣手中。薛红衣打开布包,将里面保存得完的衣料碎屑在沈清秋面前晃了一圈,“这碎衣料是从你的绣楼最顶层的栏杆上取下的,这足以证明胡荣也就是胡耀祖是从绣楼顶摔下,而你的绣楼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沈清秋凝着那衣裳碎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推了推胡润朗一把:“诶,胡大少爷,之前不是还在我面前承认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么?这会儿在知府大人和官差面前就怂了?是男人,就要站出来承担呀!”
从官差们进来到现在,胡润朗都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他安安静静的跪着,宛若一桩木头墩子。被沈清秋一推,胡润朗侧身倒在地上,偏头朝着薛红衣望过来。
“我父亲,是我推下绣楼的。”胡润朗沙哑着嗓子道,“这是我们胡家的罪孽。”
胡润朗眼中一片死寂,宛若已经心死。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供认不讳,但也仅仅只是这一句。
而且,薛红衣能听出这话里的漏洞,胡润朗只承认自己将胡荣从绣楼推了下去,并未承认自己杀了胡荣!
薛红衣刚想提,却被段浔扣住了肩。段浔拍拍她自己上前凝着胡润朗幽幽问:“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你们胡家的罪孽,那你们胡家究竟做错了什么?胡大少爷不妨说与我们听听,是什么罪孽居然让胡少爷煞费苦心的顶替了自己弟弟的身份,又千万百计的把柔雪抬进门呢?”
整个大院又瞬间安静下来,胡润朗舔了舔自己的唇,目光呆滞的望向沈清秋。
“难以启齿么?”段浔轻笑,“还是忘了?需要沈姑娘帮你回忆一下么?”
突然被点名的沈清秋回应段浔的只是一声轻嗤。
“不。”胡润朗轻声说,“没有忘,我这辈子都不会忘那一晚发生了事情,这辈子都忘不了胡耀祖做下的那些事情。”
虽然这么说,但胡润朗的声音却非常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说其他人的故事。
十五年前,还未改名的胡耀祖只是个穷困潦倒的说书先生,他们住在最混乱的巷子里,母亲靠给别人浆洗衣服接绣活维持着家里的生计,而胡耀祖对这个家并不关心,他每日想着白日梦,口才不好,说着一口酸诗,却想着能得人赏识。
还没想到还真被他等到了。
沈柏林也不知是不是哪里不对,居然对胡耀祖非常欣赏,不仅喜欢他的诗,竟然还让他住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