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两个凶手
冰蚕丝三个字让唐维陷入了沉思,好半晌他才蹙眉道:“我不记得唐山有用过冰蚕丝,这种东西,好像也从未出现过这种东西。”
唐山是个武将,虽然足智多谋,但也改变不了他五大三粗的事情。唐山的妻子只是平民出身,勤勤恳恳的帮他照顾着他,将所有的一切都打理得仅仅有条,对吃穿用度根本就不讲究。
因为同在晋城任职,又同姓唐的缘故,唐维和唐山走得近,去对方府上的机会也多。唐维清清楚楚的记得,除了官袍和战甲之外,唐山最多的便是粗布麻衣,最好的也是棉布,绫罗绸缎从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
唐维曾在月下与唐山对饮时问过这个问题。
当初,唐山是这般回答的。
他豪迈的将大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道:“绫罗绸缎那是中原人才爱的东西,他们享受着太平,欢乐恣意。可我们不能。我们啊,要替那些爱穿绫罗绸缎的人守住这边关,守住大蜀这片净土。粗布麻衣,才是我们的归宿。”
归宿啊!
唐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生都在守卫着大蜀边关,一心只想着家国的唐山将军死在了一封举报信下,他到死都没明白,为何被他护在身后,悠闲的穿金戴银,花枝招展的国人会推着他走向死亡,先一步将他抛弃。
死的时候,他面向的是边关外那一望无际的黄沙和随时都可能进犯的胡人。
城未破,可边关守将却死了。
这,是何等的讽刺。
“唐山不用丝绸的么?”
薛红衣的声音将唐维从回忆和唏嘘中拉回,他点点头:“从不用,唐山府邸也从未出现过丝织品。朝廷赏赐下来的那些也都被他换成金银粮食分发给军中将士了。”
即便只是几句简简单单的讲述,薛红衣的脑海中唐山的形象也渐渐清晰起来。这位唐山将军,朴素粗狂,但又心细且温柔。他心系大蜀,心系军中将士。
也正是因为这些,让薛红衣更不相信唐山会做出通敌胖国的事情来。
“并不能因为唐山家没有丝绸这一点就断定凶手不是唐山后人吧。”苗若兰道,“十八年过去了,时过境迁,我们谁也不知道唐山后人究竟过得如何,又身在何处。他们可能真的成为了高手呢?刘博通和林江不也是死得悄无声息的么?”
薛红衣眉头蹙起,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又如何解释莫全的死呢?莫全脑后有伤,显然是被人从后面偷袭用重物袭击致死的。既然凶手那般厉害,那大可像前两起案子一样,把一切都布置得干净利落。”
“为何凶手不能是两个人呢?”苗若兰又道,“红衣你并未确定杀死刘博通林江的凶手和杀死莫全的是同一个人不是么?如果是两个凶手呢?”
唐维听着两位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心中不由感慨起来。如今的女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那位红衣姑娘似乎还是仵作。如此乖巧的姑娘却做着肮脏的活,唐维心里却生不出丁点的鄙夷。
甯鹤浔眸中含笑的看着颇有些针锋相对意味的两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薛红衣这般姿态,在他眼中薛红衣从来都是冷静的,无论是在验尸还是讨论案情上,她都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可今日,看着渐渐被苗若兰挑起火气的薛红衣,甯鹤浔却觉得这姑娘越发的鲜活了。
看戏看完了,甯鹤浔也不忍薛红衣真生气,连忙上前推了苗若兰一把:“好了苗捕快,快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哦。”被这么一打岔,苗若兰也顺势转了个身,绕过地上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去了小路对面。身后甯鹤浔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仔细一些,可不能错过任何线索。”
“知晓了,哆嗦!”苗若兰嘟囔一声就不理人。
没理会苗若兰的抱怨,甯鹤浔一手搭在薛红衣肩上,伸出手指摹挲着她的脸上,“红衣才是仵作,你对死者的死因有绝对的发言权,不用在意那小丫头的话。”
脸上传来触感让薛红衣心中发痒,可他的话却也让她将心头的不自在压下,她与甯鹤浔四目相对不赞同道:“话不能这样讲,我虽是仵作,但这起案子中,莫全的死的确与前两位死者没有共同性,所以并不排除有两个,甚至是三个或者四个凶手的可能。仵作和捕快一样,就是为了帮死者找寻真相,所以我们不能一概而论,而不能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对案件盖棺定论,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甯鹤浔的手僵在薛红衣肩头,脸上闪过几分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