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遇易久河

也不知为何，那个饥一顿饱一顿瘦的像个皮包骨的少年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在笼子里一顿搏斗之后，那只凶猛的恶犬，就这样成了他最近吃过的最饱的一顿饭。

他狼吞虎咽的撕咬着还没有完全死透的恶犬温热的血肉，那犬的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着，巨大的疼痛感让它的喉咙里一直发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干枯毛躁的杂灰色皮毛间，那颗散发着温热触感的心脏正在渐渐流失了它原本的活力。

年少的易久河眼底干涩着，他早就已经流不出眼泪了，他只是顺从着本能大口大口吞咽着恶犬的肉，整个身躯俯趴在这只正在逐渐失去生命迹象的狼犬身上。

好像时光渐渐倒退，他眼前模糊了，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婴孩时期，见到了那位总是怀着温柔的笑意低头喂养自己的母亲。

只是五官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他张开手，想要极力去触摸，入手的却只有一把冰凉的狗毛。

一旁，抽食着大烟的人贩子惊讶的瞪着眼，手里的烟杆子不知何时已经从他的手里掉落下来。

然后他那双浑浊不堪的黄色眼珠子里，忽而就迸发出了诡异的光芒。

“原来，原来这还是个摇钱树啊，发财了，这下子发财了。”他高兴得快要发狂，身体甚至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着，眉毛都要飞舞到天上。

自从那天以后，易久河的生活就变得好了一些，他不必再每时每刻都生活在逼仄不能活动的狭小笼子里，也可以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

因为人贩子在街口人流汹涌的地方，花钱从地头蛇那里买了一块地界，围了一个圈，里面放着一个巨大的笼子。

从此易久河白天的生活地点，就从狭小的小笼子里，转移到了一个供人观赏的大笼子里。

他被鞭子鞭打着驱使，每天和不同的恶犬搏斗，赢了就能拿它的肉做饭吃，输了，他就会和先前那好多好多只被自己吃到肚子里的狼犬一样，成为别的狗的盘中餐。

周围人群里不时发出惊呼和称赞声，还有觉得残忍的小姑娘躲在情人的怀里讨要安慰，却还是双手捂着双眼，张开一条缝偷偷的看。

所有的人都为他的胜利欢呼，因为所有和他搏斗的狗，都会被他撕裂。

还有铜板透过笼子的间隙砸到自己的身上，人贩子高兴地合不拢嘴，敲锣打鼓招徕生意的声音刺耳极了。

他就这样全天不休息一直和狗打架，有时候最多的记录是一天干趴了六只狗。

在他吃不饱饭的时候，他觉得，如果能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那他应该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现在能吃饱了，他还是觉得不开心，那些人会在自己胜利之后为自己欢呼，却不会在自己被狗咬断一条胳膊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时候，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关切。

甚至人群中更加激动。

他在所有人的眼里，充其量不过是一只狗罢了。

一只死了也毫无关系的，甚至值得欢呼的，狗。

他就这样蜷缩着，一直把脸藏在笼子里不敢露出来着，营养不良着，被厌弃打骂着，和狗搏斗着。

直到遇到了那个被教众簇拥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小姑娘。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大氅，绒和的兔毛帽子在她脸上裹着，衬得那张粉雕玉琢的娃娃脸脸上发着粉扑扑的热气，手里攥着一只香喷喷的烤猪蹄，嘴角还沾着些许油光。

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火红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与马车配套的是两匹高头大马，马鬃顺滑有如丝绸，一看便是精心护养，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不是和自己一个世界的人。

易久河淡淡的合眼，没有在意身上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他只是在心里默默期待，想必这人能给人贩子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真希望今天人贩子一高兴，能让他今天吃一顿人饭。

馊掉的也好。

可是事情发展得实在太超出他的想象了。

那小姑娘仅仅跟人贩子说了几句话而已，他这棵摇钱树竟然就这样被从笼子里放出来，跟着小姑娘的一个浑身肌肉的彪形大汉把他拖出来，被小姑娘跳起来弹了膝盖，“你轻一点呀，没见到他身上那么多伤吗？”

大汉两米多高，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古铜色的皮肤锃光瓦亮，在太阳下就像一座山，被小姑娘说了却毫不生气，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