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册睁眼瞥了一眼江洛,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论起知他心意者,那自然是非林墨莫属,倘若近日在这儿的不是江洛,而是林墨,那肯定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无话可说了。
沈册不禁微微叹了口气,竟然有些想念林墨了,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也不知道林墨现在在做什么。
就在沈册的思绪正信马由缰、神游天外的时候,他们所乘坐的马车好像突然被撞了一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剧烈摇晃了一下,所幸马车做工和材质都属一流,结实的很,倘若换成普通的马车,恐怕当场就散架了。
江洛有些不悦的蹙起眉头,推开车门探出头来,问赶车的车夫道:“怎么回事?车也赶不好吗,主上还在车上坐着呢。”
“主上恕罪,但这真不是小的的错,”车夫在马车前跪下来,向坐在车里的沈册请罪,“是对面来的这辆车不知道怎么回事,硬往咱们车上撞啊。”
“嘿,你这人怎么信口胡说?谁硬往你们车上撞了!”对面的车夫梗着脖子狡辩道。
这时,沈册和对面马车上坐着的人同时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沈册看清对面的人之后不禁笑着道:“原来是颖王殿下,哈哈,这偌大的武国都城,能在同一条路上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呀。”
“圣君大人说的是。”刘昪好似仍旧带着几分醉意,抬起手向沈册行了个礼,踉踉跄跄地站着。
沈册勾着唇角笑了一下,颔首以作回礼,而后转头看了看这条颇为宽阔的道路。但凡是帝都,只要不是十分偏僻的小巷,一般街道的宽度都是可以同时容纳四辆马车并行的,就算是沈册他们这些人的马车格外宽大,两辆马车并行也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沈册就很想不明白了,这么宽的路,他们的车是怎么撞到一起的?
沈册收回了打量四周的目光,而后饶有兴趣地望向对方的车夫,笑着说:“贵主在酒宴上喝了不少酒,或许有些神志不清,但是,您也喝醉了吗?这么宽阔的道路,都能撞到一起?”
“圣君大人恕罪,这车夫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在这黑夜里难免看不清楚,故而冲撞了圣君大人车驾,待明日,本王定亲自登门赔罪。”刘昪将姿态放得很低,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胡搅蛮缠,只一味赔礼道歉
“无怪世人都说颖王殿下乃当世贤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居然连个赶车的奴才都要这般维护,”沈册笑着摆摆手说,“罢了罢了,左右本君也没伤着,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多谢圣君大人宽宏大量。”刘昪拱手道谢,而后走到沈册跟前,笑着说,“既然两辆马车都已经撞得走不了了,不如圣君大人与本王一起安步当车,走回鸿胪寺吧,这里离鸿胪寺也不是很远了。”
“也好,颖王相邀,本君自当奉陪。”沈册点头应了下来,而后转头对身后的江洛道,“明泽,你将我落在车上的斗篷拿下来,虽然已经开春,但是夜里还是挺冷的。”
“诺。”江洛回到车上,将沈册惯常穿的那件斗篷拿了下来,递给沈册。
沈册接过来,随手往身上一披,对刘昪道:“颖王,请。”
“请。”刘昪同样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动作,而后和沈册并肩而行。
江洛抱着剑,远远地跟在后面,如今沈奕不在,江洛就成了沈册的贴身护卫,时时刻刻跟随在身边。
沈册与人并肩而行的次数少之又少,绝大多数的机会都给了林墨,所以他已经习惯了身边人是林墨,现在突然换成其他人和他并肩而行,这让一向能言会道的沈册也变得不太想说话了。
倒是刘昪看了一眼沈册披着的斗篷,忍不住叹道:“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圣君大人,却不得不让人感叹一句造化弄人。当年圣君大人年纪轻轻,一身修为何等了得,如今却落得如此地步,真是......”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变幻如苍狗。世事无常、人心难料,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沈册浅笑着说道,颇有一股云淡风轻之感,“倒是颖王殿下,为何总让我觉得有一种颓废之感?”
“颓废倒也算不上,只是有些累了而已。”刘昪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沈册笑起来,“圣君大人年岁不及本王,但经历的风浪却比本王多得多,到如今仍能不动不摇,初心仍在,实在是不容易。”
“初心?呵~ ”沈册笑了笑,也跟着轻叹一声,“不瞒颖王殿下,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也会累,人哪有不知道累的呢?”
“那圣君大人怎么还一直坚持着不肯放手?”刘昪不解地问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