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虎毒不食子

今天田村看真热闹，事情是一茬接着一茬。

昏暗的烛火映着两家人的身影，已是入夜村长赶走凑热闹的人，关起门来看着田奇水。

“大家都是同村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怎就做出这种事！”

“反正妮子她爹成天嚷嚷着要把她卖掉，大不了我赔你家几个钱！”田奇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压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老田听闻此话勃然大怒，操起凳子就要上去教训这兔崽子，好在被大家给拦住。

“你当我闺女是什么！老子天天在家喊着卖女儿那是我家的事，你今天糟蹋了我女儿，老子不打断你的腿，这事就没完！”老田指着田奇水的鼻子骂道，奇水父母自知理亏就想这赶紧把这事解决了。

这话说的，该不会也是气话？

田奇水拉了拉自己的父亲指着老田：“爹，你都不吱个声吗，他要打断你儿子的腿。”

“你，你，我先把你的腿打断！”奇水父实在觉得丢人，实在忍不住给了自家儿子一巴掌。

别人家的女儿失了身她觉得丢人，他这个作为滋事者的父亲更嫌自家儿子更丢人。

两家父亲联手双打，田奇水抱头鼠窜，人家不要钱，这可怎办。

“大，大不了我娶她呗！”

“你当我女儿说娶就娶啊！”老田一脚踹在田奇水的屁股上，后者摔了个狗吃屎，翻身爬起时却撞见老田身后正在母亲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妮子。

田奇水终于知道错了：“人是我糟蹋的，大叔你会老去，不可能养妮子一辈子吧。反正我也老大不小，该娶媳妇了。”

“养一辈子怎么了，老子乐意！”今天老田态度坚决啥啥不吃，说什么都要打断田奇水的腿。

这下奇水一家是真的怕了，都说老田脾气暴躁，这回是真的见识到。

吵归吵，闹归闹，好好安置被糟蹋的姑娘才是重点，打断登徒子的腿也无济于事。

村长拍了拍桌子可算开始拉架：“老田啊，奇水这孩子还算勤快就是皮了点，既然事已至此不如给妮子找户人家嫁了。”

“你说嫁就嫁，妮子在我家能帮忙做事乖得很，这小子糟蹋我闺女，还要我把妮子嫁给他继续欺负不成？！”老田虽然平日里没少打女儿，那也只是因为家里粮食少，实在得省吃俭用。

女儿缝的衣服，虽不如她母亲，丑丑的，但贴心。

他下地干活女儿送饭还会给他揉肩捶背，回家还给洗脚按摩。换做别人家哪有这福分，都是爷两干活，婆娘撂下饭就回家。

这样的女儿，他虽然平日给她吃不饱还打骂，那也只是在气头上，在心里还是喜欢这女儿的。

“我告诉你，今年税改，我们家的日子绝不比你家差，妮子能吃得饱，我就喜欢养着她！”老田道。

这么执拗不过是舍不得女儿，也怕女儿嫁出去日子过得不好。

这人啊，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矛盾，无法一面概之。

“要不这样，先定亲。妮子还小才十三岁，过两年再嫁过去，如果奇水真不识好歹，我们家妮子大可休夫！”田妇提议道，毕竟人生老病死乃常态，他们做父母的没法陪女儿一辈子。

“妮子，你觉得呢？”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田妮子抽泣着看着父亲，又看了看地上的田奇水，有些迷茫。

相夫教子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她未曾想过。她只想陪在父母身边，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减轻父母的负担。

“妮子，你瞧丹丹家的阿哥阿姐成双成对的，你不想吗？”奇水娘也加入劝说队伍。

提起丹丹的哥哥姐姐，妮子噗的一下羞红了脸，又躲进母亲的怀里。

这丫头，害羞了！

村长赶紧给田奇水使了脸色，小子，还不赶紧上去哄哄？

田奇水一个机灵，赶紧给岳父岳母跪下对未来的媳妇发誓：“妮子你放心，我田奇水发誓绝不再欺负你！我会待你好，就像对我爹娘一样！”

“我还要你对我爹娘好。”田妮子抱着自己的母亲，羞得面颊滚烫，这还是她第一次被男人追求，虽然这个开头是那么的痛，至少这一刻，有父母的爱，心安。

“妮子你放心去，有什么不顺心的尽管回家找爹！这个家门永远为你敞开！”

那年，我出嫁，父亲的一句话，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礼物。

有些事，刚开始也许是坏的，但不一定就是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