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瀚环顾四周,很快便发现了坐在第八席的姜子恒,姜子恒的父亲比姜立人辈分要大,姜子恒是第二个儿子,所以与姜瀚年纪相仿,小孩子玩在一起不论辈分,也就没有什么隔阂。
姜瀚想过去打个招呼,却见姜子恒呆呆的坐在那里,脸色发青,双目无神,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姜瀚心里一沉,暗道几天不见,怎么姜子恒变成这样子了呢,莫非是那天的事情引起的,一想到这里,姜瀚心里立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转念一想,这几天自己能吃能睡,也没见什么呀,应该是自己多虑了,碰巧姜子恒身体不舒服而已。
姜瀚想到这里,也就打消了过去的念头。
内堂里主席之位坐满了人,正中的是姜老爷子,姜氏宗族最德高望重之人,已是古稀之年,头发花白,只是精神尚可,此时正和左侧的老姜头谈话。
那左侧的老姜头是宗族的族长,刚刚过六十岁,国字口脸,满脸红光,声若洪钟,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端坐在座位之上气势威严,有若位高权重之人,让各晚辈心生敬佩,趁着闲暇之时,他目光缓缓地扫过全场,一一打量姜氏各个年青人,到了姜瀚处目光稍微停留,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吟片刻,便看向其他人了。
而右侧则是青木镇的瘸子大夫,也姓姜,与老姜头同辈分,他擅长医术,青木镇人人都称呼他为瘸子大夫,声望不输老姜头,只不过是姜氏的旁支,再加上他早年不小心摔断了一条腿,行动不便,这族长之位也就更没理由给他了。
瘸子大夫懂得养生之道,白发鹤颜,反应敏捷,拜月节尚未开始,他身体略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一副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样子,只不过每到老姜头说话之时,便悄悄眯起眼睛,似闭目养神一般不闻不问。
姜立人一家三口坐下来后,不久便开始拜月节的祭祀活动。姜老爷子带着老姜头、瘸子大夫三人,离开主席之位,走向外面院子之中。
院子里凤来客栈的店小二早已准备好拜祭用的一应物事,老姜头代姜氏族人烧了几柱香烛,带领众人对着天上的月亮,伏地拜了三拜,再敬了些酒水……很快祭祀活动结束,店小二便穿来插去的给各桌上菜,酒席开始了。
凤来客栈的老板娘姜媚儿,不愧为一个擅于活跃气氛的风云人物,只见她那纤细的柳腰穿梭于各个酒席之间,敬酒撒泼,嬉笑怒骂,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将整个酒席的气氛给完全调动起来。
姜氏族人男的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有的干脆光着膀子敞开来喝,捧起海碗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完米酒之后,脸颊顿时变得红通通的,紧接着是哄堂的喝彩声,像是起了个头,后面劝酒声、笑骂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桌子间人来人往,年轻的店小二前前后后的忙着招呼客人,热得满头大汗,时不时的拿起搭在肩上的白布擦汗。
酒香伴着热腾腾的菜香,香气四溢;白色的米酒从酒坛子里滚滚而出,映照出四周男人们那赤红的脸和醉醺醺的眼神。
过了小半个时辰,天色完全黑下来,青木镇的人们有的吃完了开始回家,剩下的不是喝得酩酊大醉,就是拉着别人唠家常的,低声细语,含糊不清。
大厅中间的酒席,也是最大的那张桌子,古稀之年的姜老爷子坐在桌前,面前一壶老酒,一碟切开了片的酱牛肉,周围坐了两三圈的年青人,一边喝酒,一边听那老人在说着青木镇口口相传的奇闻怪事。
姜老爷子辈分最高,人人敬重,见过很多世面,知道青木镇很多隐秘之事,而且他讲故事绘声绘色,曲折离奇,颇得年青人的喜爱。
姜老爷子啜了一口酒,用满是补丁的衣袖擦了擦嘴边的酒渍,老神在在地说:“你们这群年轻人不知道,按照我们青木镇上代代相传的说法,这宇文大陆原本就是虚无缥缈,毫无一物。”
“相传几千年前,天上忽然雷电交加,时空撕裂,从七重天外跑来一个奄奄一息的魔神,它全身都是红色的皮肤,青口獠牙,凸眼尖耳,虽然它伟力无边,能够呼风唤雨,可惜身受重伤,已是强弩之末,再强大的存在,也是要面临六道轮回的宿命。”
“这位魔神身负大恨,内心不甘,在它最后的岁月里,它用伟力创造了这片大陆,然后将它剩余的生命,化作春雨,哺育了这大陆千千万万的子民,繁衍生息,希望日后能够从中诞生出一位能够比肩他的强者;它一身逆天的神通法术,也留在了大陆之上,那就是后来的太玉门——大陆修真的始祖,而那随身的威力无边的法宝,则深藏在大陆隐秘之处,最后仅存的一缕精魂,魔神注入双眼之中,化作月寂和日曜,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