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慎便能将人卷进去,继而吞噬。
入夜,空气骤冷,窗外洋洋洒洒下着雪,洛云婴深呼出一口暖气,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她怀里抱着手炉,盘腿坐在床上,膝盖上还盖着被子
洛云婴倚靠着床栏,手上还摸索着那只玉凤佩以及一支被改造后的藏剑簪。她抽出簪子,里面是一指长的剑,剑身上微微泛着寒光冷气,反射在她的眼上。
经过那次被邬淙羞辱过后,洛云婴便偷偷差人帮忙改造了簪子,以备不时之需的防身之用。
看着远处的喜儿已经困的睁不开眼,幼白也昏昏欲睡,洛云婴便开口对她们说。
“喜儿,小白,明日还有车程。路程遥远。你们先去休息吧。”
“可是你…”
喜儿强撑困意,还在犹豫。她清楚着洛云婴的担心,无奈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只能默默陪在身边来表达自己的支持。
“快去吧。”
幼白点点头,喜儿也瞧了洛云婴一眼。两个婢女一前一后 进入到旁边的房间吹灯休息,这一天收拾行囊也确实够累的了。
明日洛云婴便要启程离开,前途未卜,她仅靠自己一人能否保护的住她们呢?
槐安哥哥回来吗?一切都是未定数。且不说后来如何,单是洛云婴如今就已经够纠结的了。
只因为洛云婴留给了自己一句话,槐安一时无法定夺,他便骑着马,奔忙在雪夜里,先是出了王城,后是回到了司马府邸。
房屋之内,一位彪形大汉背对着少年,只见他中年武将身形彪悍,体格高大,足足八尺有余,膀大腰圆,浑身上下充满力量感。
槐安单膝跪在地上,微微垂着头。身前的人转过身露出了一副严肃的嘴脸。
那人眉毛又粗又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若是给小孩看了,能吓跑不成。络腮胡,鹰钩鼻,一张血盆大口,看起来无比慎人。
就是上了战场,还没亮出兵器,就靠着这副面貌也能吓退一半的人。
虽然大司马人长的面目可憎,但为人忠诚、有血性,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丈夫。朝堂之上,没有一个人不佩服这位勇者的。
“我儿快起!”
柳直荀声音如雷,见着槐安跪地,赶紧弯身去扶。
“谢父亲。”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小帝姬是未来的女帝,我们必须时刻保护好她的安危。既然小帝姬有需要,你去也是应该的。但是为父也不强求你,你若不愿意去,拒绝也是可以的,看我儿你的意思吧。”
槐安想来问问他的意见,结果老父亲让自己定夺。他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儿臣知道了。”
“我儿,为父让你留在岐赢身边,不光是为了让你监视他,更是为了让你记住这段耻辱。
大祭司之位本应该是你的,却因为他的突然到来而改变。为父不信命,将来更会为你讨回公道。
只有你我共同查清了岐赢的身份才能真正在帝都立足,我儿可懂?”
“父亲…你…”
槐安欲言又止。
“我们柳家历来都是忠臣,却从未受过如此羞辱。而今岐赢如此对待你,为父势必要帮你讨回公道。现在我儿只需要保护好小帝姬,不能让其他人钻了空子。
虽然这是我们与岐赢之间的宿怨,但不能让天下人陪葬。如今女帝重病,能依靠的便是昊天郡王与为父了。我们不能辜负了女帝的厚望。”
“儿子,知道。”
“去吧。”
柳直荀拍了拍槐安的肩膀,眼神里是厚爱与期望,他希望槐安有所成就,能在而立之年名扬天下,受人吹捧。同时也希望这天下永久和平,百姓安康。
“儿子告辞!”
槐安抬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他该回去了。
风雪夜归人,槐安身披着墨色斗篷重又回去了祭司府邸,脚下步步沉稳。
白日里,大司马与昊天郡王同时接到了镇国司的‘邀请’,两人一先一后喝了杯茶,大体明了镇国司的意图。
不过他们忠心于女帝,从不妥协。大司马更是先王的左膀右臂,和先王一起打拼了天下,他怎么能辜负先王的一片真心呢。
索性,那日中午,一句话话也没说完,他便借口告辞了。
女帝身体欠恙的消息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为了稳重军心,修羽蓁还曾强撑着去了一次,也就是那一次更加加重了她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