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看着外面的雪夜,刚才还是小雪,现在已然成了鹅毛大雪。他淡淡的将瓷玉放在桌子上,嘴里冷冷的笑出了声,那阵哂笑让人听了不禁汗颜,寒毛直竖。
如今修羽蓁病情严重,此时恐怕是苟延残喘,躺在床榻上动也动不了了吧,兴许她是活不了多久了。可自己明明还没有动手呢,老天爷这就要睁眼收了她的命吗?
残疾儿子,窝囊女儿,她究竟还有什么与自己抗衡呢!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如此一个为了权力不惜一切的女人,到了中年时期竟落得这样惨淡的下场,这也是她的报应,不值得自己同情。
休佳罖捏紧了拳头,心里憋着一阵怒火。
自己的一双儿女因她而发配边疆,想着自己是个已经半入黄土的人,一辈子为国立功立业,修羽蓁不知感恩,反而迫害自己,使得自己妻离子散,老年了却只能一个人守在这里。
这一切也都是她修羽蓁造成的!
若说这天下最希望让修羽蓁死的,没有人比他的希望更加迫切!修羽蓁这一生做的孽太多,上天也看不下去了!
“如此寒夜仍不消停,看来今夜还真是热闹啊。”
休佳罖喘了一口气,较为快慰的感慨出声,这句话里藏了多少的怨恨与痛快。
“大人,夜深了,你还是快就寝吧。”
“哎,人老了,觉也少了,整日里睡不着,只觉得时间太长,难熬的很。”
是啊,子女不在身边,他的一天除了上朝便是呆在府邸里,赏赏花,逗逗鸟,日子长了,自然觉得孤寂。
他心中愤怒,继而化悲愤为力量。修羽蓁待他不仁,休怪自己不义。女帝修羽蓁的名声早就受了影响,这其中不乏休佳罖偷偷作梗。
这王朝早就该换新主人了,作为她的皇叔,自己是有权利也有能力接过去这大权的。
“庐州的宫院修建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的话,二月便能完成,届时我们打可以将阵营搬到庐州,后续杀她个措手不及!
只不过如今大肆劳民伤财,百姓已经怨气满满,今日里还打伤了几名士兵,有些难办。”
下人弯着身子,毕恭毕敬的交代实情,脸上显现着些许难色。
“谁死了?”
镇国司只淡淡地问了三个字,他不关心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想知道最后吃亏的是谁。后果可想而知,手无寸铁之力的百姓,终究抗衡不了持枪弄剑的官权人士。
“那几个男劳力最后都被拖下去乱棍打死了。”
百姓知道反抗,反抗却是无效,最后得到的是更加严重的惩罚。铁锁禁锢,长鞭鞭笞,严刑拷打,言语欺凌,凡所方法,皆一一实现在了那群百姓的身上。
得知死的人只是平常老百姓,休佳罖心里才觉得解气。给自己干活,竟然也那么不愿意吗?打!该打!打死也是活该!谁让他们眼里没有自己这个镇国司的!目无王法,死了也不足为惜。
不过,他面子上还要过得去,于是在嘴上唏嘘着、悲悯着、同情着,仿佛很是同情与良善这帮可怜的人。实际上心最狠的也是他!
“哎呀,你这不是残忍吗?你打死他们了,谁来给我盖房子。呵呵呵…记住,以后再发生这种事,等建造完宫院再一并处置,别耽误了我的进度。”
“是是,大人,贱奴知道了。”
下人察言观色意识到了休佳罖的不满意,随即赶紧跪了下去,惶恐的回答道。
“喊我什么?”
休佳罖眼神凝视着地上的贱奴,犹如幽深的地狱,将人卷进去吞噬。他轻挑起语气,再次问道。
“陛下…陛下”
贱奴饶命似的赶紧纠正自己的错误言论,头低的更低了,几乎卑微到了尘埃里。再怎么卑微、狗腿子,他都不怕。
怕的是镇国司动了怒,将怒气撒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贬为贱民,再丢进勾栏院里,那么自己的一辈子真的就活的不如狗了。
“下去领赏吧。”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贱奴连滚带爬赶紧起身离开,临走到房外,他才敢倚着柱子大喘了一口气。
贱奴手扶着柱子,下半身已经吓得发抖,双腿乱颤,站不住身子。若是再在休佳罖身边多待一刻,恐怕他真的尿裤子来。
果然伴君如伴虎那句话是真的,君颜喜怒无常那句话也是真的。那句“只要你自己说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