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女子难得见到的品性。
今天之事,本有些出乎意料。婉辞的书法酷似静妃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偏偏于淑媛把握住了时机趁机发难,其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能力倒教沈沁如措手不及。她虽深居简出,却也知道于冰艳曾经派人似要笼络慕婉辞,以目前情形看,想是被婉辞拒绝,竟是给她下马威来着。她不得不对婉辞的前景忧心。
“那位颖贵人,听说分在了你净荷宫?”太后见她沉默,示意碧玉也退下,内殿里安静的似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回太后,正是。”沈沁如小心回道。
太后叹了口气,大有怜惜之意。“你素来是个老实人,哀家一直也都放心你。如今不比从前,眼光有时要放的敏锐些,别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
“臣妾谨听太后教诲。”沈沁如欠了欠身子,复又道,“颖贵人进宫以来,一直深居简出,跟后宫众人都很少来往,连臣妾这也不过早晚定省,再没别的联系。”
太后这才缓缓的点头。“若能识礼仪、懂进退,哀家也能放心,哀家信得过你。”心中却仍有些不快,当年若不是她一时心软,有身孕后向皇帝举荐了静妃,又何须被她压在上头多年,可见这宫里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年的静妃又何尝不是谨慎谦恭。
沈沁如陪着太后聊了一会佛经后,回到了净荷宫,嘱咐摇红请了婉辞过来。婉辞恰恰也在宫里,霜娥听闻午膳发生的事情后,着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转悠,婉辞状似悠闲地品茶,看着她来来去去的身影露出好笑的神情。
“小姐,我都急坏了,偏你还这般定性。你可知道今儿你得罪的可不仅仅是于淑媛,还有当今太后,就连皇上也要让她三分的。你看皇上对贞妃百般宠爱不也迟迟不能立她为后么?如今太后一见你的字就厌恶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婉辞随手放下茶杯,浅浅一笑道:“太后的态度虽然奇怪,想必其中有些误会,日久见人心,我又何必自寻烦恼?最后太后不是留下沈修仪了么?可见太后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她并不着急太后的厌恶,她既不想荣华富贵,也不必太过在意太后的态度,反倒是于淑媛,迫不及待且光明正大的射冷箭,不得不说另有原因。
霜娥听她言语,稍稍安心,遂抱怨道:“自从进了宫,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时时处处担心有人害小姐,我真怕有一天疯了。”
婉辞听她的话,神情陡然严肃起来,待要说话,就听到通传说,沈修仪请她景宜殿一叙。她微微一笑,道:“霜娥,你看,有人来安你的心了。”
她才出宫,要去景宜殿便要路过莲池,池边迎风而立一修长的身影,看到她来,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婉辞欠了欠身,恭身道:“贵人慕氏,参见淑媛娘娘。”
于冰艳并不著她起身,半晌,悠悠道:“颖贵人素来架子不小,本宫以为,等不到颖贵人的请安呢。”
“娘娘说笑了,嫔妾身份低微,万万不敢亲近娘娘才是。”
于冰艳冷笑道:“你真以为本宫这么容易就被你糊弄了过去?”她嘴角勾起冰冷的笑,让人han到骨子里,“素闻颖贵人聪慧伶俐,怎么竟猜不到本宫为何挑这个时候发难于你?”
婉辞心中一紧,之前模糊的东西略略清晰,她沉默以对,既然于淑媛这么好的兴致跑来见她,定然是有要紧的事想给她重重一击。
“颖贵人可知道令尊大人的近况?”于冰艳无意与她兜圈子,挑出冷淡的笑意,问道。
婉辞倏地抬头,和她对视,眼中的焦灼一时未能掩藏。
“本宫忘了,颖贵人如今身在后宫,如何知晓令尊大人的安危呢?”于冰艳扬一杨梅,笑道,“本宫之前以为你是有几分价值的,原来竟是本宫错看了,想必颖贵人也一直在做着飞上枝头的美梦吧。”
婉辞定定看向她。“嫔妾不解娘娘的意思,但是嫔妾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一时的沉浮并不代表最终的结果。”
于冰艳似笑非笑的道:“听颖贵人语气,竟还指望皇上会遂了你的心愿不成?原本本宫以为你既然能跟我们这些功臣之女一起入宫,想必有皇上的深意,如今看来,皇上对令尊大人不过尔尔,那对你,又怎会青眼有加呢?今日,本宫一句话连太后也厌了你,在这宫里,难道你承望这个不问世事的沈修仪来保护你么?”
“娘娘说这话,无非是想嫔妾跪求娘娘饶恕,但娘娘心里,并不会饶恕嫔妾不是么?”婉辞淡淡一笑,毫无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