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不安,怨声载道。
婉辞轻笑。太后这道懿旨颇有意思,等同于把新晋宫嫔划出后位之争的战局,确保将来后宫的稳定。
霜娥笑道:“进宫以来,难得小姐笑得这么开心了。”
婉辞微微一怔,笑道:“锦儿,你去取笔墨来,我要作画。”
窗外蝉鸣幽幽,平添几许夏日的宁清,钟灵殿里,宁静安详,与世隔绝一般。
“小姐小姐。”霜娥不顾婉辞正安然作画,跑至她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婉辞手一颤,毫端蕴着的墨轻轻落下,在纯白的雪浪笺上晕染开来。“该来的终于要来了么?”她低低道,于淑媛果然如她所料。
“小姐,其实你知道于淑媛会对三公主不利,为什么不提前给沈修仪示警呢?”霜娥不能理解。
婉辞放下笔,抬首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把大地照得仿若洗涤过一般亮丽。“一来,我没有凭据,也不清楚于淑媛的手段,示警未必有效;再来于淑媛的目的是小惩大戒,局势尚未分明,她必然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断送了自个的前程;第三,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沈修仪跟太后都认识到形势从而下定决心的契机。”
霜娥连连点头。
婉辞收回目光,淡淡一笑,笑容里却有几分无可奈何。“我终究,要为着生存不得不去牺牲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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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怅然意(上)
夕阳的余晖渐渐黯淡,茂盛的枝叶沉入浅浅的暮色里,空气中微透些许凉意。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漫过雕瓦琉璃,雨丝如柱。注视其羽恬静的睡容,沈沁如疲倦的半合眼。
心绪一直没有平静过。
其羽的安危一直悬挂在心。她知道,这次不过是于冰艳小惩大戒的手段,并不会真要伤害其羽,但是一旦于冰艳登上后位,凭她一己之力却没有把握让其羽平安快乐的成长。
倒是,太后的态度很值得深思。太后一向宠爱年幼的其羽,但宠爱毕竟是有底线的。其羽出事,太后把事情压了下去,目的是维持后宫的平静,这点她很明白,可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话却又不得不让人心有所动。太后甚至要把其羽留在慈圣宫休养,虽然她以其羽年幼,会打扰太后清休静养为由坚持带其羽回宫,但这份宠爱足以让认为之侧目。
难道婉辞那丫头真是料事如神?
心里暗暗思量,沈沁如向挽绿施了个眼色,走出了内殿,挽绿紧跟其后。
沉默了许久后,沈沁如注视挽绿欲言又止的面庞,淡淡道:“现在只有我与你两人,别人我或许不敢信任,但你、摇红还有凝香是从王府就跟了我的,我相信你们疼其羽的心不会比我少,所以,我来问你要一个承诺。”
挽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泣然道:“奴婢感激娘娘的信任,奴婢没有照看好公主,奴婢甘愿领罪。”
沈沁如扶起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宫里有些时候,有些伎俩让人防不胜防,怪只怪当初我没有好好警醒你们,才着了人家的道。这次的事情既然平息了,我不会追究任何人。但是,我要你向我保证,会用你的生命去守护其羽,不让她再发生意外。”
挽绿慢慢止住抽泣,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娘娘肯原谅奴婢,又相信奴婢肯委以重任,奴婢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沈沁如长长的叹了口气。“今时不同往日,有你们这份忠心,我才能安心去做很多事。”
“娘娘,您应该禀告皇上,不能纵容于淑媛伤害公主,让她逍遥法外。”挽绿鼓起勇气说,想起当时的情况仍是后怕。
沈沁如勾起一丝冷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手里没有切实的证据,如今奈何不了她。她算定我一向与世无争,只因我与颖贵人稍稍走近了些便以其羽相要挟,想要打击本宫,本宫偏偏不遂她的愿。”她转头问道,“今日颖贵人可曾派人来过?”
挽绿有些惊讶的回道:“回娘娘,颖贵人曾经差人送来一只花环。”
沈沁如沉吟道:“花环?去拿过来让我瞧瞧。”
看似平常无奇的花环,中间夹着一朵紫色的绢花。沈沁如翻来覆去的将花环打量再三,把绢花拆开。果不其然,绢花上绣着娟秀的诗句:“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
她淡淡的一笑,不动声色的道:“你嘱咐摇红去趟钟灵殿,替我谢过颖贵人,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