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透出一丝淡到极致的冷漠。“湛儿,你要明白,要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有时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萧湛一震,尚弱小的身躯似是无从承受那句有如泰山压顶的诤言。
萧霁睿遣人将萧湛送到安全的地方,便着江栋梁陪同一起去见毓妃。还未到紫宸宫,一股浓浓的石灰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呛得萧霁睿咳嗽不止。
江栋梁眼尖地捕捉到他的神色不悦,忙进去通传。待进了宫门,忙碌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于冰艳病怏怏地前来迎接。发髻散在肩头,未施脂粉的脸上隐约可见苍白地憔悴。萧霁睿还不曾有所行动,她已扑倒他怀里,梨花带雨道:“皇上,臣妾前几日病了,皇后娘娘体谅臣妾,免了臣妾地晨昏定省,却没想到又来一场疫症,臣妾怕是命不久已。幸好臣妾还算有福的,还能见皇上一面。臣妾就算立刻死去,也心甘情愿了。”
萧霁睿拍着她地背,慰道:“朕已问过太医,毓卿不过是普通的风han,和疫症无关的,不必担惊受怕。”他嘴角自始至终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语气却十分的平常。
“可是臣妾好怕,眼看宫里天翻地覆,臣妾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于冰艳紧紧攀着他的肩不肯松开,哽咽道。
萧霁睿挑了挑眉,才悠悠道:“毓卿是不信任朕么?”
于冰艳微微一怔,娇声道:“皇上可是冤了臣妾了。臣妾心中惶恐,看到皇上,才忍不住掏心掏肺,皇上却吓唬臣妾。”
萧霁睿朗笑道:“朕的毓卿是将门虎女,岂是轻易被吓唬得的?”
于冰艳苍白的面孔泛起丝丝红晕,娇羞无限。“皇上如此看重臣妾,臣妾更要以皇上龙体为重。臣妾身体不适,皇上还是歇在别的姐妹那,好叫臣妾宽
萧霁睿若有所思道:“原来毓卿是想借着病把朕往外赶?不肯收留朕?”
于冰艳娇嗔道:“皇上!臣妾是一心为皇上着想,皇上却拿臣妾的心意寻开心。臣妾要重重的罚皇上。”
萧霁睿饶有兴味的问道:“你待如何罚朕?”
于冰艳脸颊又是一红,踮起脚尖,附耳道:“待臣妾身子康复了。皇上要日日来紫宸宫探望臣妾,以一月为限。”
而一月后正是太后回宫的日子。
萧霁睿淡淡微笑,缓缓颔首道:“朕允了。”
于冰艳欢悦地似小女孩。“君无戏言。臣妾就先恭送皇上。”
萧霁睿锐目投射在她脸上,于冰艳微笑的仰视。无辜而温柔。萧霁睿喉口逸出一丝轻笑,转身离开。于冰艳嘴角那丝无辜的笑渐渐转变为冷漠地讥诮。
明珠走近她,待她笑容逐渐消失,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费好多心思得来地机会,为什么要把皇上赶到别的主子那休息?”
于冰艳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道:“我这病岂是说好就能好的,过犹则不及。”
“可是御医院传来消息,已经确认是疹子,想必御医已有了对策。娘娘,时辰并不多了。”明珠有几分焦心。
于冰艳似笑非笑的昵她。“你这丫头,关键时候怎生想不明白了。疫症自然是要反复的,怎么也会拖过一个月地。”
明珠醒悟过来。“原来娘娘早已想好对策。”
似是要掸去身上存留的萧霁睿的气息,于冰艳漫步向里走。“有备无患,我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其实娘娘何必为了二皇子如此劳师动众。以娘娘的位分,抚养二皇子实是水到渠成之事,奴婢担心。这样会落人口实。”明珠跟在她身后,轻声说出自己的考虑。
于冰艳缓缓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你要记住。主动送上门的总比自己求来的对我们更有利。皇上未必会打算把二皇子交到我地手上。”
“宫里并没有比娘娘更适合的身份。”明珠道。
于冰艳冷笑着摇头。“身份是不定的东西,谁上谁下都只在皇上地一念之间。不过。不论是谁上位,本宫都有法子把她拉下来,且会让她跌得很重很重!”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严冬方尽,余han犹厉。庭院里稀稀朗朗的伸出纤细地嫩芽,远远望去,极淡极淡地青色似蘸满了水,柔润欣然。
“娘娘,御医已经查验了是疹子,想必很快便没事了。娘娘自个要保重才是。”晚秋进了殿,见沈沁如微微出神,因不忍心许久才打断她。沈沁如微蹙娥眉,淡淡的问道:“皇上今晚歇在哪
“回娘娘,皇上今夜留宿赵婕妤处。”晚秋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