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避开注目。
半晌,萧霁睿淡淡道:“皇后方才不是向母后进言,不严责于她了么?”
“哀家问的是皇帝!”太后厉声道,“你护她一次又一次,你不怕han了旁人的心么?哀家一直认为你公正无私,你却屡屡袒护一个鄙薄无知的女子。你要皇后如何维护后宫的纪律?”
萧霁睿叹息。“斯人已逝。兰儿心中地自责未必比朕少,母后就别再苛责于她了。”
“当初皇帝要报恩,坚持要立她为王妃。哀家就曾劝说于你,han门女子不可娶。你将哀家的话置若罔闻。哀家也便罢了,由得你去。你将容儿交给她抚养,借此树立她的威信,靠朱家地势力为她撑腰,哀家也不管。倘若她真心待容儿。哀家也可忘记她的出身她地为人处世的凉薄。可她竟然拿一个孩子撒气!王妃那时是怎么临终托孤的,皇帝全然忘了么?”太后斥责劈头盖脸的袭来,萧霁睿却始终沉默。
贞妃捂着嘴唇,不让哭泣有半分声响蔓延。惶惑、惊恐、惴惴不安如潮水般侵袭,她再也无法独自抵抗。
“朕没有忘记,却也记得朕始终欠兰儿一条命,亦承诺过她会护她平安。”萧霁睿紧抿嘴。
“皇帝!”太后抬高声音道,“这么多年来,皇帝要报的恩。也应该报完了,不该再继续了!任何事都该有个尽头。”
蔓延地心火将她的五脏六腑统统炙烤。怎么会仅仅是报恩呢?他待她一如所有人,从未嫌弃过她的出身。当所有人反对她、侮辱她、伤害她甚至要将她处死时。惟有他紧紧地守护自己,
这一切怎可能仅仅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报恩?
萧霁睿恳切问道:“母后。朕的命尚且不能换兰儿一命么?”
太后悠长叹息。“哀家让你一次又一次。是希望你能看明白,恩情并不是你宽恕她的理由。她不是你心里的人。哀家确实并不喜欢她。哀家只是后悔,为何偏偏是容儿,是哀家懂事孝顺的容儿。”话到最后,已是断断续续的哽咽。恍若被一盆水当空浇醒。
她不是他心里地人,从来都不是。
他骗了她,他用他的宽厚与维护骗了她!
她知道她什么都不要听了。倘若他心里有她,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否认,会坚定不移地告诉太后他对她并不仅仅是恩情。
但他没有,没有。
她不愿再逗留片刻,转身要走,却听到碧云进来禀报:“净荷宫慕从容差人回禀,恪纯公主服过药以后已经安睡了。”
太后没有回答,只是眼瞅着皇帝。萧霁睿问道:“御医怎么说?”
碧云答道:“御医说,公主因为伤心过度,又受了刺激,加上之前发生的事情始终积淤心头,以致精神恍惚,要多加休养才行。”
“嘱咐慕从容小心照顾。”萧霁睿清淡地眸底有自责亦有关心,“朕这些日子不便去看望恪纯,说到底,容儿地不幸朕脱不了干系。”是他因为国事疏忽了贞妃,他应该知道她不曾有片刻的内心安稳,且求子心切,心中必然惶恐,才会害了容儿。
贞妃怔怔地听完他地话,竟不觉得那么痛了,好似心已千疮百孔,再多的疼痛亦是麻木。她一直以为紧紧握在手心的原来竟是空,她从来都是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她悔、她恨。
既然是一场骗局为何不骗她到底?为何不一辈子让她蒙在鼓里?为何要让她知道残酷的真相?
要她情何以堪?
所有的人,都要她一无所有,才肯善罢甘休么?
她失魂落魄的走回锦瑟宫。她原本熟悉的地方,里面有他送她的画和字,送她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里面所有的一切何尝不是他的赠予,他对恩情的回报。可她不要,她从来想要的都不会是这些!
视线触及的所有都不过是天大的讽刺,她却都视如珍宝,甚至因此驱逐容儿,悔恨终生。这是上天对她痴缠的报应么?
“娘娘,您终于回来了。您不要吓奴婢,千万不要吓奴婢。”晚秋望眼欲穿,终于盼到她回来。
贞妃淡淡的一笑,缥缈的笑容犹如浮在天空。“晚秋,你是真正在意我么?”
晚秋不明白她的不对劲有何而来,只诚实的回答:“娘娘,奴婢在意娘娘是天经地义的事。”
“倘若有一天我不再是娘娘了呢?你还会这么在意我么?”贞妃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讥讽,眼神缓缓的落在晚秋脸上。
晚秋没来由的惶恐,眼前的贞妃陌生的令她害怕,她跪下恳切道:“娘娘,您不要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