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一件包裹,勉力笑道,“我闲时做了几件孩子的衣裳,你若是不嫌弃手工不够精致的话,就拿去,权当是我的心意。”
婉辞明白其中泰半当是她为小公主备下的,她此番前来本就担心她触景伤情。所幸贞妃将心中苦楚尽力掩饰,她亦看不出端倪。“如此多谢娘娘。”婉辞接过包裹,惊讶地看到贞妃手上结了层厚厚的茧。她不禁动容道:“娘娘!”
贞妃受惊的缩回手,略带自嘲的笑:“不妨事的,倘若你曾经有过我的经历,再艰难的处境亦是可以应付的。其实我不大习惯从前提心吊胆的日子,这样也好婉辞忍不住眉头微蹙,两人便这般一点一点沉默。以婉辞的立场她不便为任何人开脱,却也不便宽慰贞妃。现下,所谓风头正劲的人是她,她的宽慰多少不具备分量。
“皇上他,前些日子回来看过你?”贞妃低垂的眉目里依稀有不真切的华彩。
婉辞犹豫片刻,仍是点一点头。贞妃嘴角凝结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好好待皇上,我恐怕再没有资格站在他身后了。”她身子微微颤抖,却固执的不肯让婉辞看到她的面容。
“娘娘福泽深厚,定会否极泰来。”婉辞诚恳道。
“那就借你的吉言。”贞妃淡笑着。“你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要不然,皇后娘娘亦会放心不下。”
“嫔妾改日再来探望娘娘。”婉辞亦不多留。起身告退。眉头不经意地聚拢,她隐隐觉得。这般平静的贞妃像变了个人似的。
平静是另一种更可怕地力量,它让人看不到底。
按例又到蒋太医问诊的时辰,婉辞早早派霜娥接了芳嫔过来。蒋太医仔细地询问她近日的膳食与作息,眉头却不易察觉的微皱。
婉辞敏锐的捕捉到他的表情,问道:“蒋太医。是否有不妥之处?”
“依微臣所见,娘娘地胎象似有些不稳。”蒋太医斟酌字句回答,神情微微惶恐。
芳嫔尖叫道:“你说什么?你给本宫把话说清楚!”她转头看向婉辞怒道,“你不是向我保证所有的食物所有的药都很安全么?我的孩子若是有三长两短你也别想脱身!”
婉辞冷静的瞥她一眼,缓缓向蒋太医道:“太医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蒋太医略略沉吟道:“微臣现在尚不能确定,但娘娘的胎象目前还没有危险。最要紧的是追查到底哪个环节有所疏漏。”
婉辞闻言复又把目光移向芳嫔,冷静却犀利,不言不语却仿佛无声的逼问。芳嫔不由颤声道:“你这样望着我做什么?难道我所有的起居饮食不都是你和你地侍婢打理的么?你想把过错全都赖在我的身上是万万不可能地。”
婉辞将目光投向芳嫔身后的丹青,淡淡道:“你说。”
丹青扑通跪下道:“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情,请娘娘恕罪。”“我并没有怪你,只需要你回想一下。这些日子有何不寻常地事情或是我不知情地东西给了你们主子。”婉辞徐徐问道。
丹青怯怯地看了看芳嫔,咬牙道:“昭容娘娘曾经托我家主子给娘娘送一枚如意香囊。说是有凝神静气的效用。”
婉辞秀眉微蹙:“你去将那香囊拿来给蒋太医瞧瞧。不要惊动任何人。”
芳嫔不满道:“你这是在转移视线,混淆视听。想把责任推卸给我跟昭容娘娘。”
婉辞不去瞧她,略一思索后转头对霜娥道:“你去将近日芳嫔药膳地单子抄录一份来给蒋太医过目。”
华昭容既要把东西送给她,为何要假借芳嫔之手?她诞育皇长子,却因皇长子体弱多病而深居简出,从来都不是后宫里惹是生非的主,莫非……
她不愿继续猜测,在真相尚未水落石出以前。
不多时,霜娥与丹青都把各自的东西取了来,蒋太医起先拿起荷包嗅了嗅,微皱眉头,将荷包拆开,凝思许久,又将单子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浏览一番。
“回娘娘,微臣所见,这荷包里确是安神凝气的药材,倘若单单安置在睡枕下,对睡眠极有助益。但御膳房所下的药膳里有一道乌鸡汤里所用的药材恰恰与之相冲,长期食用外加荷包里的药材,就变作慢性药。虽不会一朝起效,却易引发血崩症,导致一尸两命。”蒋太医长长舒口气,幸而慕从容细心谨慎,及早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芳嫔脸色煞白,半晌说不出话。“华昭容……她要害我,我要禀告皇后娘娘去。”
婉辞扯住她的袖子,迫她坐下,道:“即便蒋太医能够为你作证,却也定不了她的罪。荷包里明明是没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