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向东思量着是否还要去州城参与服用试剂的选拔,以前是没得选,如今最大的问题迎刃而解,去了即使通过筛选服用后未必对自身有益,也可能被州中镇魔卫发现身体端倪,察觉到尊者前辈曾经力量延伸至体内的气息残留,但不知为何,他的灵觉告诉他,此次绝对大有收益。
这绝非心血来潮,经过下午一系列力量的洗涤,他发现自身念头异常活跃,闭着眼也能感应到整个屋子方圆几丈任何事物的响动,念头一转,感应往客厅而去,能感应到四个人均匀的呼吸与不同频率的心跳,听见了碗碟碰撞声,一把筷子被紧箍住发出的咯硌声,随后两道脚步往厨房行去,剩下一道脚步略显沉重,不急不缓往彭向东卧室对面的厢房走去,如同小时候突然得到新奇的玩意儿,彭向东乐呵呵的玩着,不多时精神就异常疲惫,忙收拢念头,纷飞的思绪飞快回到脑海,这时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忙拾起书本作苦读状。
来人先是将茶碗满上,紧接着来到彭向东身后,随后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揉捏着他太阳穴与脑后的几个穴位,动作轻柔却饱含劲道,彭向东丢掉刚才拾起的书,闭起了眼。
“相公今日累了吧,我今日听隔壁三婶儿说,她家老二读了十几年书还花大价钱拜了名师,如今近三十了考了七八次也未中,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彭向东抽手向上盖在黄氏双手上,轻轻拍动着。
“无妨,你我夫妻十几载,还不知我?离府试还有近半月,明日我去县衙,把琴儿燕儿身份铭牌办下来,十五岁也能办了。”
不同于以前的路引,时至今日人口流动频繁,传统路引已经无法适应,朝廷推出了身份铭牌制,先走甲长里长开示证明,再由本人到当地县衙户房办理,一面详细记载其籍贯与生辰年月人物相貌,若有官职勋贵与功勋的,会在另一面记载,若官员职位变更,当地官府相应官吏会第一时间前来更改,经过这些年不断摸索,雕刻后覆盖的赤红染料为朝廷所独有,据说为神火所炼,若有人私自改动,皆能识破。
彭向东微微示意,黄氏在桌旁落座,拿出女红做了起来,他瞧了瞧正织着毛线衣,看身量,绝对是为儿子所做,如今已织了大半,入了秋大半月,天气也该转凉了,想想竟有几个月未见彭志远了。
“这毛衣还要多久?”
“快了,衣服只有一条手未完工,相公先行读书,你明日带着燕儿琴儿先行去上身份铭牌,待事情办妥你们三人去看看远儿,捎带几件秋冬衣服给远儿送去。”
“慕玲,可知县学如今教喻为何人?”
“妾身听远儿说过一次,”黄氏停了手下活计,偏着头想了想道:“想起来了,姓张,以前李教喻年事已高卸任了,是县里一位举人老爷充任的。”
“岔县城不大,中了举人还在县城的张姓举人只有张逸鲐了,我以前在县学时就认识他,他为人严苛,他当了教喻,啧啧,这批学子可不好过啊!”
这个张逸鲐,家里一穷二白,父母早死,全靠哥哥做屠夫供其读书,他运道也好,三十多岁就中了举人,要知道巴州两年一次乡试,每次都有近八千到一万左右秀才参考,只取三十人,彭向东读过他的文章,平平淡淡了无新意,真是好运道,又因从小穷困读书,是以对后辈分外严苛,如今做了县学教喻,这些小崽儿,嘿嘿。
或是先前灵觉消耗过度,他没看几篇文章就已昏昏欲睡,黄氏忙让他去歇息,他没勉强,先去看了田儿,女儿睡觉老实,被子边角也被黄氏裹的严严实实,到了房间,拿起柜台上的用具,稍作洗漱后自顾自睡了去。
“爹爹吃饭,”彭向东被女儿甜甜的声音吵醒,点点头,挥手让女儿出去,将黄氏特意准备的衣袍穿戴齐整,照了照铜镜,里面的男子个头平平但身体壮硕,一双眼睛开合间精光四射,宽大且饱满的嘴唇紧抿着,透露出一股子狂野之气。
面由心生,解决了最大难题且对未来充满期盼的他,自然不缺豪迈,他紧握着双手,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自己想要变强,渴望强大的力量与自由,那未来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但自己会怕吗?
镜子里的人儿笑吟吟的,铜镜里有光一闪,嘭的一声,薄薄的铜镜被他一拳打爆,碎片飞射在地上与帐曼之中,吐出一口气,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黄氏匆匆赶来,彭向东解释道:“铜镜有了裂纹,顺手砸了,”没有理会她,快步走到客厅,姐妹俩已经坐在桌上,俩人忙起身一个万福:“阿爹,用饭。”
挥挥手示意坐下,早饭是瘦肉稀饭,有道青菜,三碟各色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