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次手,有些已破旧不堪。
彭志远和同窗到了广场边上,正踌躇到哪家酒家应付午饭,一眼就瞧见了彭向东几人,忙大步来到面前,一个长揖到地,大声道:“孩儿不知父亲大人到来,还令父亲及两位阿姐久侯,请父亲见谅!”
彭志远的声音引起了剩余几人注意,忙疾步赶来,纷纷躬身问好。
“叔父安好”
“叔父安康”
“伯父未曾用过午饭吧,侄儿知晓有一家酒楼做的烤鸭尤为好吃,皮脆多汁,这次伯父和两位姐姐在此,此次小侄做东,忘伯父不要推辞。”
众人前来行了晚辈礼,简单问候后就分立两旁不再言语,毕竟不熟不好多做言语,除了一个胖墩墩的人儿。
他把折扇打开又快速合上再打开,摇了摇,“伯父可不知,昨晚州城有灯会,听说放了好多花灯,好不热闹,我等昨日正在宿舍内用心苦读,谁料,”小胖子住了口,旁边的人立马接上,“谁料一个花灯居然从州城随风飘到了我等院中,此去州城百里有余,想必知晓我等学子皆在寒窗苦读不能共赏盛况,定然是朝廷高人有感,远远的吹了口气,让我等也能同沾喜事,真乃大幸!我等明年必能得中童生!”
彭向东静静的看着学子们各种吹嘘,只觉得浮夸阵阵,不过面色毫无变化,反而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二十年前,他在县学求学时,学子们可不是如此,许是这些年新旧思想的不断碰撞与帝国政策不断的变革。
小胖子年岁不大,比自家儿子小了几天,但在这小小的圈子里却是唯一的主角,原因无他,小胖子的兄长如今是县城巡捕房的三位捕头之一,在别的圈子里或许不算什么,但在陈家沟这边却是个人物。
彭志远依旧躬着身,听着同窗们阵阵喧闹声传来,若非父亲双脚还站立在眼前提醒着他,他感觉怕是被世人所遗忘了。
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提了起来,父亲威严的面孔出现在面前,他的心肝不由颤动着,他依然记得去年过年时,和几个伙伴用炮仗把邻居池塘炸了个大洞,鱼跑了不少,当晚父亲把他捆在树上用鞭子抽,那一次他两三天下不得床,从小父亲的观念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些年,不知打断了多少藤条。
彭向东婉拒了小胖,也就是谷大壮吃午饭的要求,也不说话,就看着彭志远,众人都有眼力劲,知晓彭向东有话交代,忙告了声罪,飞快离去。
彭向东看着眼前有些局促不安的儿子,知道他心里恐怕有芥蒂,从小到大他一直跳脱不已,彭向东的亲大哥小时候也是这个模样,不过父母疼爱大哥,舍不得打骂,以至于如今他大伯都混成什么样了。
上次听族里一位老人说,这些年搬到女方家,他自身没甚本事,见妻家做粮米生意利润可观,于是强行插手,妻弟经不住他们夫妻二人整日讨要,分了一半铺面给二人,他把铺面盘了出去,到乡下买了些地种粮食,好歹也是个小地主了。两家没有来往,彭向东听说这两年他家有些难以为继了。
彭向东认为,和儿子的关系,应当是一位严苛的父亲,而不是现如今一种成为朋友的观点,他认为这是缪论,儿女当存敬畏之心,他们终有一日会明白,父母所做的一切,大部分都是为了儿女,剩下的,只余得一些生存的本能罢了。
简单询问了学业,并略做考校,还不错,比之前有进步,一些章句也理解渐深,但离吃透尚远,明年参加县试,也不知能否博个童生。
简单的交流后,父子俩没了话语,彭向东朝身后招招手,柳海琴会意,将手里的两个包裹送到彭志远手里,“小的这个是一些阿母做的一些饼子,大的呢是阿母给小弟准备的冬衣。”
待柳海琴说完,柳海燕也蹭了上来,从怀里掏出两个荷包,一个青绿一个红艳,把东西往彭志远手中边塞边说道:“昨晚阿母说今日要随阿爹到县城来,我就知晓肯定要到小弟这里走一遭,昨夜我和阿姐商量送小弟什么物件,决定一人秀一个荷包给你。
”彭志远看着怀里两个针线有些扭曲荷包,鸭子与竹子绣的歪歪斜斜,心里却满是感动,阿姐俩人肯定连夜赶制,这笨拙的手法不知手指头要挨多少针,想想眼圈就红了。
柳海燕的话题仍在继续,“你平时去上学带一个,在房舍中带一个,里面装有提神醒脑的几种干草,夜晚读书就不那么累了。”
彭志远低着头,不敢抬头,他怕父亲阿姐见他流泪,突然一只手塞入怀中,他看见是几张纸币。
“你娘每次给你拿的银钱差不多只够日常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