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台下的儿郎们一般站在台下接受将官们的检阅,对加入帝国军队充满了自豪感,如今帝国处处皆要用兵,不知此次休整能有几多时间,自家能将这些好儿郎带回来吗?
思绪只在转眼便想了一大堆,方以邴收回纷飞的念头,左步猛然一个大迈步,右手顺势抽出佩剑斜斜指向天际,高喊道:“万胜!”
“万胜!”
冲天的呐喊将军垒上空飘过的薄薄细云震的粉碎,经秋风吹拂不知卷到了何处,即使相隔老远,彭志远等人在山顶也能听到那阵阵万胜声传来。
彭志远与几位伙伴对视一眼,皆看到了震撼与自信,他感到从来没有这一刻对国家有如此强烈的认同感,他想起蒙学时师教所教的第一堂课。
国之大事者,唯祀与戎!
即使再是不舍终有分开的时候,彭志远定定的目送夏如雪等一行人在接送来的飞舟舱门处缓缓登机,他不知晓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位夏姑娘,或许当自己度过半生回首往事时能想起这个午后的时光,心底怅然若失。
陈小胖圆盘子的脸凑了上来,“怎么,舍不得美娇娘了?”
“去,去,夏姑娘尚未婚配?”
“哟哟,连人家姑娘叫什么都知晓了,彭小子可是真人不露相啊!”
“知道了又怎样,人都走了,回了吧,”彭志远收回目光转过身子,顺着先前来路往下行去,脚下速度飞快,似乎背后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推搡着他。
心里想的都是那双明媚的眼睛,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呼喊声,不耐的转过头,瞬间身子僵住了。
一个姑娘从远处奔来,她穿着淑女装与不低的木屐,奔跑起来显得摇摇摆摆似乎随时要跌倒,隔得有几百米彭志远还是看清了那个人。
他扫过伙伴们身边时未曾注意到他们眼里露出的复杂内容,他觉得自己像一阵轻风,欢快的奔走在崎岖的山顶小径中,终于来到伊人身旁。
夏如雪原本梳溜齐整的发髻松散了下来,细密的汗水将蓬松的头发牢牢的吸附住,胸膛下上起伏不止,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无比。
彭志远呆呆的看着夏如雪,脑中有千般言语嘴巴却如同装满了石头一般,半天才憋出几个我,我,我。
夏如雪被他瞧的一阵脸红,心底暗叫了几声呆子,她众目睽睽之下跑来会见一名男子心底不知鼓起了多大勇气,她也不知晓姑姑会如何看待她,会不会写信告知她父母,她心底一团乱麻。
但她不后悔,她生于书香门第,虽然不曾进学,但有一个举人父亲从小得到了良好的家教与教学,自己这般做法怕是担得起一个叛经离道的罪名了,好在眼前这个呆子因为救了自己一遭,前来见恩人一面还是勉强说的过去的。
雪白手腕一翻,芊芊手指中包了两个事物,摊开手,一个不大的瓷瓶与一个小巧的香囊,将手递到彭志远面前。
“这是金疮药,我虽说未曾用过但听姑父说疗效不错,这个香囊能挺神醒脑,你是个书生要读许多书的,若是有这个香囊也许能让你少几分疲倦多读一些书本,说不定哪日就得中状元了,接着。”
彭志远乖乖的接过。
夏如雪转过头突然又侧过身子道,“我叫夏如雪,平昌府小竹县人氏,我,我在家等你的信,”说完匆匆忙忙提着裙摆小步跑向飞舟。
飞舟附近大家伙正有说有笑的聊着些趣事,夏如雪到了近前怯生生的不敢靠近。
中年妇人嘴角含笑的说道:“夏淑女,你要等到太阳下山再回去么,姑姑的肚子可有些饿了。”
夏如雪知晓了姑姑这是未曾生气,忙到了近前屈膝给姑姑一个万福说道:“姑姑,我只是看那小郎额头伤的不轻,陡然想起身上有一瓶金疮药,急切间未有知会姑姑,望姑姑责罚。”
中年妇人为其梳笼四散的头发,“姑姑知晓你心善,还有那小郎是个好小子,”说完转身进了飞舟,身旁一众姑娘忙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彭志远站在原地,约摸有半炷香的功夫飞舟缓缓拔高,再是认准方向一个加速,十几个呼吸后便只能远远见到一个小黑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