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余光看见角落里黑影一闪,我跟着跑了几步,忽然觉得那影子有些眼熟,便跟着进了弄堂里。
这里破损不堪,脚下碎玻璃的声音嘎嘎作响。跟着那影子跑了一会儿,直到他一拐弯,进了死巷子里。
“你是......?”我的心忽然跳得急促,却迟迟不敢跟着拐进去。
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不敢,不敢再动。
“清菡!清菡!你在哪?”
我一惊,外面陈广扯着嗓子喊的声音显得很着急。我犹豫了几番,最终转身走出了弄堂。
这时候陈广叫我正好给我一个离开的借口,心里强烈的不安,究竟是为什么?
“清菡你怎么在这?!快点,我们要快点回府邸了!”陈广刚看见我出来就着急地跑上来,将我塞进了开过来的车里。
“出什么事了?”我问道。
“不知道,但是刚刚那个声音你应该听到了,肯定出事了。我们要快回去,告诉贺先生。”陈广一脸严肃,熟练地倒车、开动。
我魂不守舍地点了头,直到开了很远,才从后视镜里看见后面一处站着一个黑影。
难道......是你?
我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
等回到府邸,天色也已经有些暗了。客厅里就只坐着贺先生,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厉害。
“先生,刚刚靠入江口那......”
“我知道了。”还没等陈广报告,贺先生便阴沉地打断:“你先下去吧,自己当心着点。”
“是。”
陈广退了出去,硕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我和贺先生。
“出事了?”我问道,靠着沙发一头坐下。
“恩。”他应了一声,说:“那里被日本人炸了。”
“什么?!”我大惊,原本一月二十八日日军进攻上海已经弄的各界人心惶惶,现在再炸吴淞,岂不是在挑衅?
“那怎么办?”要是再这样下去,上海早晚也会变成硝烟之城的。
“你别管了,孙将军会有法子的。”说着,他捏了捏眉心:“待会早点让陈广送你回去,最近自己要当心着点。”
“我明白。”我应着。最近路上是不大太平,日本人更是随处可见。贺先生提过几次叫我住进来,但这个怎么可以,我还是自己小心着点更好。
“恩。”贺先生起身上楼,显得很疲惫。
这一仗刚开始,就已经影响到了不少行业。贺先生手上明的生意有些也已经受损,暗的我虽然不知道,但估计也不会很顺利,因此他估计也废了不少精力。但在这方面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总之告诉张妈好好照顾他便可以了吧。
回到诺曼底公寓,天已经暗了。洗漱完之后拿了份申报便躺到床上,小猫也如平时一样跳到床上,在我身边圈成一团。
申报上无一例外是对日本人的讨伐,还有些对现在时局的预测,娱乐方面的少了不少。只是无论报上、还有那些爱国积极分子再如何愤慨激昂,到了晚上,上海四处又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丝毫妨碍不到那些老板高官的兴致。
“咚咚咚。”
我正想放下报纸关灯睡觉,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来了!”我应了一声,快步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
“淑隽?”我打开门,淑隽正披着咖啡色的西式披风,脸上则被han风吹出了红色的印子,感觉都被冻坏了。
“快进来快进来。”我把她带进屋子里,倒了杯热水。我则坐在一边,小猫便跳到了我的腿上,轻轻摸着它。“什么事那么急?明天我不是去店里的吗。”
淑隽没有马上回答我,只是喝了口水,将杯子捧在手里。
“清菡,我有件事骗了你。”过了许久,淑隽才缓缓说着,眼帘低垂,我什么都看不见。
“骗了我?是什么事?”我权当做淑隽在说笑,便也带着笑意回问着,毕竟她那么沉稳的人怎么会骗我。
不会的。
“要是我说,韩朗其实没有死呢?”淑隽忽然抬头,看着我。
我一愣。
韩朗没有死?
“别开玩笑了......”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跳得飞快,说这否定的话都力不从心。
韩朗怎么可能会......当初是淑隽那么肯定的告诉我他死了的啊......
但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