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所以我们需要一条新航线。”
一室寂静。
这事是无论如何都要和中国人商量的。
总经理林伟成不在,邦德找到业务部主任黄敬仪。
无论多么坏的消息说到第三遍,都能让一个人安定下来。
那天邦德非常镇静地通知黄敬仪:“港英政府有可能停飞我们的香港航线。”
黄敬仪更加镇定地听着。
看着黄那中国人特有的沉静表情,邦德不由得怀疑这个三十出头的中国人是不是从来没有着急过?
都什么时候了,他甚至还记得给自己倒杯茶。
礼貌地确认邦德说完之后,黄主任开始向上级着描述现实是如何的火上房:“我们一定要和港英当局争取尽量保留香港作为可起降的空港。否则现在这条航线上的所有物资、客运,出口都会突然停滞。突然停滞是不能接受的,我们的仓库会爆满、空运物品会在搁置中损坏,紧急邮件的延怠责任我们无法担负,红十字会的止血带也不能及时发往前线医院,我们会被军方追究责任……如果不能保留启德机场,我们至少要求港英当局延缓关闭空港的时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和精明人对话照样能让邦德的脑袋再大了三分。
真的是……很糟糕。
两个人相视无语。
半晌,黄敬仪终于放弃了一贯地温文尔雅,他愁苦地揉太阳穴:“启德空港真封了的话党国大员如何外出联络友邦?哦,孔夫人还在香港……”
还好,邦德找到了一个可以一起叹气的家伙。
下午,林伟成总经理归来,面色阴沉:“可靠情报,日军胁迫港英政府关闭滇缅公路及香港航线。目前我国正与港英政府外交联络以解危难。”清清嗓子:“委员长指示我们开辟新航线以应不时之需。”
不容置疑地口吻,随即一张航图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
是日,中航公司高层挑灯夜战,无人归家。
玛姬太太得知丈夫事务繁忙,无暇回来,立刻摇一通电话给荟鲜楼酒家,订中式饭食若干,要求晚饭时送到中航公司办事处。玛姬夫人甚有才情,雅订中餐别有深意:一面是为了照顾中国同事的饮食习惯,另一面
4、新的航线 ...
也是顾虑万一一言不合,不至于动了刀子。
中航林总经理脾气火爆,远近闻名。
即便与会职员如陈定睿、章素节者也隐约觉得今天晚上只怕宴无好宴。
依旧会争吵。
而且是从最简单的问题吵起:新航线自何处始自何处止?
林伟成总经理忧心战事,总恨不得航线终端深入内地,方便内陆运输。
邦德更多从盈利考虑总要安全第一。
林总经理大义凛然:“航线以运输方便为第一要务,如果远离中国腹地,远水近火,航线开辟何益?”
邦德也有话说:“开辟航线事关重大,中国境内战况复杂,如果两端机场被日军占领,航线不如不开。以现在日军进兵的速度,就算把机场放在边境重镇都未必安全。”说到这里,他瞪着黄眼珠子凉飕飕地问:“在丢了南京之后,你们确定能守得住重庆?”
林总经理一口气闷住,黄敬仪也面色尴尬。
泰勒机长就事论事:“必须考虑基地和航线安全,尽量躲避日军战斗机拦截。在中国飞行我们不能指望中国空军给运输机护航,如果航线切入日军战斗机航程无异自杀。”
不止林伟成总经理脸上火烧火燎,陈定睿的耳根子也约略发红,倒是陪坐末席的翻译人员章素节觉得泰勒机长所言有理。
还要考虑的是起运国:因为要开发一条跨国航线,航务运作必须争得所在国家同意。放眼邻国,整个东亚都烽烟滚滚:北面的苏联已经和日本签了互不侵犯条约,想都不用想;DC-3最大航程3000公里左右。暂以昆明为原点,以DC-3航程为半径画圆一周,所涉区域除日占区只有中国、印度、缅甸三国交界似还可行。
再一次摊开航图,仔细地用航尺测量比较,各方英雄所见终于略同:最理想是密支那。
密支那地处迈开立江和恩梅开江的汇合处,是缅北铁路的终点,还有一个让人心动的深水港,无疑是适宜物资吞吐的好地方。
中方航线端点……唉……权设昆明吧。
再来就是试航。
不能否定这是对飞行员要求极高的一次试航:没有航图,没有天气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