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子出去外面。
黄智权起初疑心他们机长是要拍了这个亵渎神灵的洋家伙,连忙冲出去劝架。
没想到,章素节在院子悉心地教给麦克唐纳:“去……在没人的地方挖个坑。唉,没人的地方哦,否则这里的女士拿你做色狼!色狼是要挨打的!!”
麦克唐纳如得纶音点化,飞奔而去。
这个主意后来大家都用上了,那天晚上睡的极不安稳,铁锨成了利用率最高的家伙。
后半夜章素节肚子疼起来去摸铁锨的时候,麦克唐纳迷迷糊糊地拽住他说:“去远一点儿吧……”
章素节不解。
约翰?佛瑞扭捏:“附近都拉遍了……”
章素节这一趟去了很久,他走了很远。
那天晚上月色极好,清澈的河水舒缓流淌,寂寂无声。
河边那样多的苇子,风一吹就弯了腰肢,淡淡苇叶味道清新弥远。
rǔ白的月光如雾似霰,照着河边的石滩上的鹅卵都有了些圆润的灵气。
自是明月如霜,好风如水。
章素节觉得在这里挖坑都是件罪过的事情,于是去了苇子深处。
办完了事儿,总好洗洗手吧?
河水清亮冷冽,微微泛着银光。
恍惚听见有人在吹笛子,晶莹剔透的声音,如上好的水晶纯无杂质。
后有旦角曼声相合,婉转昆腔:“追游宴赏,幸从今得侍君王。瑶阶小立,春生天语,香萦仙仗,玉露冷沾裳。还凝望,重重金殿宿鸳鸯。夜色如何?月高仙掌。今宵占断好风光,红遮翠障,锦云中一对鸾凰……”
那样虚无缥缈的声音,顺着脉脉流水细细散于风中,仿佛前世并不真切的一个梦。
章素节癔症怔地循声前去,上游有厚重的雪白霭霭雾气飘来,即便如飞行员的眼睛也看不真切:隐隐约约地觉得远处有船顺水而下。
惊鸿一瞥之间,绰约有素衣身影侧坐船舷。
全然看不清面貌的懵懂迷离,只是依稀觉得她长发委地,月光之下,便好一派缁然墨色。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奈何水远雾重,轻舟迅急。
荒凉河上还有余声袅袅,那船就向更远处去了。
吹惯了摇摆乐的美式少年怔忡许久,忽而想起来黄敬仪曾经发过的酸文: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不由得,一声叹。
那晚章素节到底没有
8、笛声何处 ...
回去农家院落,他怅然若失地抱膝河岸,痴痴地发了一宿的愣。
不止为了那幽灵样的船,他晓得那不是什么湖精水怪,只是寻常过路的戏班偶尔清歌做戏。
还是会想起姆妈:青城山下的倾城女子,彩衣脂腻,扮相鲜亮。
那样美丽的容貌,却是极下贱的戏子。
不提防间血脉辗转,这些年过去了,闭上眼还都历历在目。
何须问笛声何处?原来早种在了骨头里。
她唱的……当是长生殿里的定情一折吧?那样情致缠绵的句子。
她一唱,他便懂。
次日清晨,黄智权提着裤子慌茫茫找铁撬时,才发现他们机长不见了,这一惊非同小可。
连刘少华的娘都惊动了,老太太捶胸顿足:“冬日有狼的啊!!!”
麦克唐纳面如土色:“上帝啊,邦最后一个儿子!!!”
黄敬仪大梦不死,睁开眼就是急火攻心:“还不快去找!!!”
敲锣打鼓的动静儿,一群人举着镐头菜刀按开春儿打狼的排场一路寻来。
他们河边儿找到了传说中葬身狼口的年轻机长。
蜷缩的青年正在晨曦中倚树酣睡,苍白俊秀的脸上有结冰般透明质感。
黄智权第一反映是这人已经冻住了!连忙冲过去摇晃:“机长!!!机长,你醒醒啊!!!”摸一摸,还好胸口尚热。
章素节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无辜如孩童般揉着眼睛。
大概是刚刚睡醒还没完全明白过来,这家伙露出一个近乎羞涩地笑,他喃喃:“我梦见姆妈了……”
听说找到人了,约翰?佛瑞机长冲过来踉跳:“节!!!你他妈的把铁锨搁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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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古怪航班 ...
找到章素节,哦,或者那把铁锨之后,小山包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