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猛然转身,她目眦欲裂地冲着孔令俊凄厉尖叫:“是你!是你害死他的!!是你害死他们的!!!你怎么下的去手????你不是人!!!”
萧观音双目赤红,五官挪移,如同索命厉鬼一样扑过去。
她用铝链子狠狠地勒住了孔令俊的脖子。
双腕较劲,用力猛绞。
巨大的疼痛,是失去呼吸的感觉,孔令俊恐怖绝望地瞪大看着萧观音,生死一瞬。她和她挨的那么近,彼此能看清楚对方脸上最细微的变化。
一个贵人,一个贱人,即便交》媾,她们也从来没有这样呼吸与闻,平等直视。
这是她们第一这么努力地瞪视着、打量着彼此。
萧观音扼住孔令俊的脖子,一字一泪地把她一辈子的冤屈哭出来:“就算我们没有高官爹娘,就算我们生来下贱,我们也有血有泪有喜有悲,,我们不比你们差什么,苍天在上!我们也是人啊!!!也是人啊!!!你懂不懂!!!???”
临死之前,她对着这样一张美丽凄厉绝望的脸。
人之将死,其心也善。也许是冥冥中一点良知不灭,记事以
46、苦海回身 ...
来的吉光片羽闪电一般从眼前掠过,孔令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下意识地放松了身体,方便萧观音掐死她。
一滴滴愧悔难过的泪水顺着眼角成串地淌到了锦绣繁华的被褥上。
她是个贱人,她是个女人,她是人,她不是。
她知道她毁了她的一切。
原来要到自己死的时候才会知道人一辈子只能活一次。
从来没人对她说过。
真的从来没人对她说过。
原来是死这样痛。
原来人人都不想死。
天旋地转里,孔令俊用最后的力气睁开了眼睛,她想用眼神告诉她:十分十分的,对不住……
萧观音显然是看到了,她手下莫名一松。毕竟虚弱,萧观音整个人一下子歪在那里,仿佛一瞬间卸掉了全身的力气。
粗重的喘息,两个人的胸膛都在剧烈的起伏。
良久,萧观音收手了。
她绝望地看着孔令俊,绝望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锁链。
萧观音猛然爆发,扑上去撕扯啃咬着孔令俊,她绝望地嚎啕:“我杀了你有什么用!!我杀了你有什么用!!我杀了你有什么用!!!???”想清楚了这一世的兰因絮果、前后因缘。萧观音一瞬间软了下来,她浑身颤抖,泼妇发疯一样一下下地在孔令俊的胸口上撞头哭喊:“我便是杀了你,他们也活不回来了……他们也……活不过来了啊……”
她哭地那么伤心,那么绝望,那么心有不甘,那么无可奈何……
可是又有什么用?
她是观音,观音不杀人。
孔令俊就这样痴痴地看着萧观音哭,她安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从嚎啕到幽咽,从幽咽到无声地饮泣。
屋子里有一种诡异的宁静。
孔令俊默默地流泪,她在陪着萧观音哭泣,她想这样,她想为她做点儿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观音慢慢收了哭声。她挣扎起来,去掉了孔令俊口里的破布。
孔令俊傻呆呆地看着萧观音。
她再不理她,自顾自慢慢地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对她说:“我没用,报不了仇,他们死了。你好好地,好好地活吧……”
孔令俊挣扎着出声:“你,你要去哪里??”
萧观音抚着脖子,忽然笑出来,惨白烛光之下,红颜缟素,无限诡异。
她说:“你只觉得勒死痛,可你怎知道我活着比勒死还难受百倍……”
孔令俊发狠地从从床上滚了开来,她用尽力气对着她的背影叫:“不!!你别走!!!”
萧观音凉凉瞥她一眼,凄然而笑,翩然离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可挽留,不可追溯。她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有意无意地萧观音并没有关好门,冷风吹入,刺骨轻han,孔令俊慢慢地慢慢地蜷缩在温暖的长绒地毯上,她懦弱地哭泣、哀求
46、苦海回身 ...
:“不……请你……求你……不要走……”
根本没人听到。
而这一点点断续、哀恳的声音也很快湮没在不远处繁华热闹的喧嚣里。
再无痕迹……
正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