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告诉他们我们反悔了,当年的什么狗屁约定统统不算数了。”
母亲尽可能使自己的表情变得严厉:“那怎么成啊?!“
“怎么不成?我当时才多大就把我们的婚姻幸福都定了,就一个承诺,也太儿戏了吧!我是不会答应的,你叫他们……”
母亲喝道:“什么狗屁承诺,那是你爸爸对人的承诺,你爸爸素来都是一言九鼎的,你要他死后不能瞑目吗?”
小五见母亲真的生气了,暗自后悔不该戳到母亲的痛楚,不该提到父亲,只好又转到母亲自身,带着撒娇带着哭泣无比委屈的喊道:“可我真的不想嫁嘛!你真的忍心叫我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对方还是什么帮派的人物!那会是什么样的人啊!连张照片都没见过,还指不定是多么凶神恶煞的模样呢!会好好对待我吗?你就忍心叫女儿以后都不开心吗?”
小五再次说到母亲的痛楚和担忧,许母扶着凳子连坐了两下才坐上,只是摇头叹息。
(二)心灰意冷,代妹远嫁(2)
小五见母亲不再言语知道今天又逃过了一关,悄悄的退了出去。心想只要自己坚决不愿意母亲是不会强逼她的,可是她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这是父亲的遗愿。想起父亲的样子,二姐的话很是到位,咱父亲只要咳嗽一声便能将屋上的灰尘震落!当真贴切不过。所以在家中她再骄纵不怕任何人,却唯独对父亲很是忌惮。虽然父亲早已离世多年,但余威尚存,只要是父亲的遗愿没谁敢违背,除非是素有主张的大哥或固执己见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姐。路过许兰秋房间的时候她隐隐听到一阵轻轻的欢笑声,侧头一看却是许兰秋不知道在看什么书忽愁忽笑,很是陶醉的样子。小五心中愤懑:“哼!我都快要被逼死了,你倒是高兴的很啊!”
许兰秋对窗外憎恨的眼神丝毫没有察觉,她正在读二姐送给她的一本书中的一首诗,想着二姐送书给自己时飞扬洒脱的神情,钦慕神往却自愧不如!
听到小五砰的关门声,许兰秋也不去在意,头都懒得抬一下。许家五个儿女出走了三个,剩下的两个却是最貌合神离的,许兰秋有些想念几个哥哥姐姐。许家一连出了三个激进分子都能安然无恙,估计也是凭借了大伯和姐夫的庇护。
许家在广东百余年来颇有声望,前前后后出了一些掌握时局的重要人物,大伯家的几个堂哥堂姐更是大革命时期的激进分子。许兰秋家这一支是到近几十年才从江汉平原搬迁至此的。在这样的一个大家庭里又是在广州这样一个大背景下,受到熏陶感染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许兰秋对此却并没有理清头绪,心中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却又都落不到实处,空荡荡的。
晚上躺在床头正好能够看到上半夜的月光偏移而过窗棂,撒到自己的面上,清润柔和!连带院中大水缸里的清水似乎也被月光映彻得到了天际云端,微波阵阵荡漾!
月光浸水水浸天,一派空明互回荡!
许兰秋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此时自己正躺在月中观水,抑或浸卧在水中赏月,还是身处梦境心在尘世!
“你让我睡觉好不好?我说了不嫁,不嫁!”
“五啊,逃避不是法子,妈也不是故意逼迫着你……”
许兰秋心中一叹,原来自己真的没有入眠!母亲和小五熬豆浆般的互磨互碾又开始了。
对于母亲和小五的争吵,她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母亲总能说出许多道理无奈来,小五更能找到更多的理由花样蒙混过关,使得母亲不得不一而再的托大伯打电话到上海将婚期一拖再拖。
这种状况持续了两年多,han暑假最甚,为此小五有时经不住母亲的唠叨常躲到最不愿去的大伯家,也为此许兰秋不得不从最愿待的大伯家回到家中的这座小院。因为她和小五只要呆在一处超过三天,必定是要吵架的。而她素来不愿与人争吵,更吵不过小五,只好躲避。
许兰秋翻了个身,拿被子捂住耳朵眼睛,事不关己的想要强迫自己安睡。就让她们闹腾去吧,最终还不是以小五的坚持母亲的投降告终!一切终究恢复平常。她自己都自顾不暇,愁煞了人,哪有心思理会小五的事情。想到自己的事情,终究还是难以入眠了。
然而,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将所有的平静都打破了。
沉溺在自己纠缠难解梦中的许兰秋在一阵刺耳的哭声伴着雷鸣声中惊醒,起身仔细一听才发现又是小五和母亲在争辩,心里烦闷,又不禁很有些同情小五:“妈也真是,大半夜的还逼迫小五。”虽然她俩自小就合不来,但临到这种事情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