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还有什么人,来这做什么等等。不久四人便被墙外远近四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出,生怕被日本人嗅到。
许兰秋只是出于好奇看了一眼便后悔不已:那是两个日本人用路边扯过的铁丝穿过一个中国男人的舌头腮帮像鱼一样吊起来耍乐,随即用刺刀剖开了男人的肚子。伴着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许兰秋掩面跌坐在地上再也不敢看了。腹内翻滚的许兰秋,由于害怕被日本人发现,强忍着作呕的声音,泪水只滴满了双手,透湿了衣襟。
夫妻二人看着瑟瑟发抖的许兰秋想出声安慰却又不敢做声。女人怀中的孩子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却是出奇的安静乖巧,想来必定是被父母教导过多次的,只在外面每一次叫声响起的时候表示惊奇的扬扬头,疑惑的环视三人,镇定自若之态当真是把已年近二十岁的许兰秋给比下去了。可是许兰秋就是没法镇定,哪怕是紧紧抱着双臂的双手如何用力都不能消除全身因为恐惧带来的颤抖。
此后一连两天,四人都在屋外惨叫声,哭喊声,刀枪声中默默渡过。男人只在外面稍微安静的时候将早已准备好的食物悄悄爬着分给女人孩子和许兰秋。许兰秋每每接过食物,手都是控制不住的抖动。许兰秋近乎麻木的想,若是二姐三姐或小五与自己异地而处,她们是否也会如自己这般害怕这般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去。她甚至想,以二姐的勇敢三姐的智慧必定不会就此坐以待毙的,她们或许会想办法同日本人搏一搏,即使小五,她不是一直最是激情澎湃的吗,她是否也会选择直面日本人。
许兰秋为了减少自己的恐惧,就这样胡乱空想着,试图填满大脑,不去听外面的惨烈,不去想惨烈的可怖,但更多时候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外面的任何动静任何声响都只增不减的清晰钻入耳内,堵满胸腔,胀痛血管。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亦然。到第三天,外面声响渐渐远去,主人表示要搬开门墙,准备出去了。
许兰秋没处躲藏,再次飘零在南京危机四伏的大街小巷。
出来后,许兰秋才知道南京城的这几天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街道巷间墙壁树端,四处都是或仰或匍或悬或挂或支离破碎或断肢残臂的尸体。许兰秋此时几乎麻木,已经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了。只是想着要一直走,一直逃,不能停,不能停。
就在许兰秋经过一条安静的巷道时,眼角忽然被一片白花花的东西照耀,许兰秋已经意识到不该回头,但她没有忍住。
回头的一刹那她就后悔了,那是怎样一种景象!整个巷子躺满了尸体,大多是女人,光着身子,仰躺在地上。
可怕的静,惨烈的白!
许兰秋连打了几个冷战,身体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时候或许只有尖叫可以释放些许内心的恐惧,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因为她发现迎面有一队日本士兵从卡车上下来随着逃窜的人群分追到各个巷道。许兰秋本能的隐到墙后,一对日本士兵说笑着又由巷道一边走来,许兰秋悄悄转过墙去,想等日本士兵走过。不料两个日本士兵竟不直走转了弯也到许兰秋所在巷子,许兰秋不敢强冲只好贴着墙往前移动,随后躲进一出房屋内。不想两个日本士兵似乎也是冲着这间屋子来的。
二人相互点着烟慢悠悠的步上楼梯,并没有发现头顶盘旋的楼道上蹑手蹑脚的许兰秋。二人走到天台,指着远处的浓烟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似乎很是得意。许兰秋就躲在二人前面的屋檐下。
原来许兰秋被两个日本士兵逼到天台,眼见周围相邻的建筑距离太远,自己没本事跳过去,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难道只有跳楼一死?心念闪动之际发现楼下屋檐尚可以落脚于是翻墙准备借势跳下,若老天保佑或许还能逃过一劫。可是日本人速度太快了,许兰秋还没来得及实施她的下一步计划就已经听到二人叽里咕噜的谈话。
许兰秋知道日本人手中枪的厉害,若就这样贸然跳下惊动他们估计也就是一死,可就这么吊在这里也很快会被他们发现何况许兰秋已渐感不支,双手发软。原本想等日本人走后再爬上去,如今看来只有往下跳,三层多高,许兰秋没有一点底。
日本人又一阵咕噜,生死悬于一线之际,许兰秋听到一阵嘘声还以为是头上日本人发现了自己,抬头仰视却不见日本人身影,低头之际,却原来是楼下巷道有人冲自己招手,许兰秋认得他们穿的衣服,却是中国的士兵,一阵激动。
士兵向许兰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有两人猫着腰俯到墙下,张开手臂作势叫许兰秋往下跳。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