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尹志民点了点头,随即道:“对,就是他。看来我们的目标一样。”
文从义的声音道:“目标一样,不表示行动也要一致。你们有计划吗?”
尹志民的声音道:“有计划了,不过需要借助贵堂的力量,来之前澳门那边已经跟老爷子打过招呼了,香港那边的也答应会动用在上海的力量全力配合我们。不过,有一点,就是要绝对保密……”
尹志民说完后又是一阵沉默,许兰秋正想探头看个究竟,忽然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头,不及回身,文从义的声音也随即而至:“听完了?听完就上楼去吧,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上学吗?这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上楼去吧……”
许兰秋没法,只好步上了楼,想着刚才二人云里雾里的谈话,不自觉回头一看,却见文从义还站在当地,双手往兜里一插向着自己扬了扬下颌,只叫自己快些上楼,许兰秋只得加快步伐上了楼。
上楼之后,许兰秋并不急着睡觉,只想着客厅中二人会谈的情况,等到半夜也不闻任何动静。这文公馆当初的建造将这一处卧室和院中景象隔开,大概是有防备外人偷窥或加害的目的,所以在房中连带书房各处并不见院中来往的情况。许兰秋只等的不知不觉睡着了,连带尹志民何时走,文从义何时上楼也自不知。
这之后一连数周,尹志民就再没来过。许兰秋问了好几次文从义二人谈些什么,怎么谈得姐夫都不来了。文从义只说是生意合作上的事情,尹志民不来自然是生意开展之初,有许多繁杂事务需要处理,叫许兰秋不要多问,也不要想着去找尹志民,还说这也是尹志民本人的意思。许兰秋听了文从义这样说,就不再问什么了,想着文从义居然和姐夫如此谈得来,总归是件好事。又想着,此时再见到姐夫,对于嫁人这件事似乎已不似此前那般讳莫如深了,也无太多失落遗憾之感,或许是心中真的开始接受文从义了。
自那次漫长而又惊喜不断的生日庆祝,许兰秋和文从义之间只比此前更加亲昵了许多。比如文从义纵然不是特别需要的搭肩靠近,许兰秋也不会觉着局促或有任何不妥了,而许兰秋有时候与文从义若有若无的肢体碰撞,也不会紧张胡思乱想些什么。不过也仅限制于此,看来一时也没有更深层次的进展。
或许正因为对文从义有了亲近和好感,连带文家其他人也不那么排斥了,所以,当苏林告知许兰秋,年底的聚会将会宴请尚在上海的所有文家人的时候,许兰秋也未觉着不情愿,而是连带内心都无比爽快的应承了。
(三)苏公馆的聚会
苏公馆也是一栋宜古宜今的庄园,在公共租界的西部,还好,尚在日本人魔爪之外,和文家的其他住处一样,都是在日本之外的这一片法租界或公共租界的孤岛内,弹丸之地,却也自得其乐。
苏公馆的房子显然已有些年景了,外墙上的墙壁久经风雨的吹袭已有斑驳陆离的痕迹。苏家据说祖上也是完本神站,不知是受了先入为主的肆意想象,还是果真书香恒久熏染,连带这片庄园的石阶栏杆,草木花树,竟也弥散出几分书卷气息。
苏林和母亲早早的就站在苏公馆的院中大门外迎候众人,文公馆本就比其他几处离得远些,加上出发的也有些晚,前后一耽误,许兰秋和文从义到的时候,其他人大都已经先一步到了。老二和老三本就比邻而居,相互之间招呼吆喝清晰可闻,所以两家几乎是同一时间出发,同一时间到达。
苏林见许兰秋果然比平时穿的要隆重讲究了许多,很是惊喜,不等许兰秋下车便当先一步奔近,拉着许兰秋的手,笑道:“四舅妈果然是说话算话,这一身旗袍和风衣好像以前都没见穿过的,不会是为了我专门去买的吧。”
许兰秋见着苏林也是吃了一惊,只见苏林上身穿了一件黑色内里毛衣配红色格子马甲,下穿黑色长裤,脚蹬红色长筒皮靴,头戴红色牙舌礼帽,活脱脱一个红艳艳的戏团马校,一改平日的淑女洋气。红黑相映衬托着白如瓷器的肌肤更添白皙,只将本就鲜明的气韵更是渲染到了极致。放在早些年福尔摩斯刚刚流行的当口,她这个装扮最为时尚不过,此时却已是旗袍汹涌泛滥的时代,她却偏偏又倒回去了。忍不住打趣道:“怎么,苏林小姐要将男女平等先实行在衣服上了?”
苏林狡黠一笑不答,很是自得,从祯替她答道:“她呀,说什么现在大家都穿旗袍了,千篇一律,没什么新意,要反其道而行之。”
“大姐。”许兰秋是第一次正式与大小姐从祯相见,才发现原来文家最美的女儿并不是没了音信的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