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来了,法租界的人暴增了数十万,房子正紧张,生意只怕好的不得了吧。”
锦云随即附和:“是啊,老三赚的盆满钵满了吧。司徒可是又有事情做,又有钱赚,哪似我们,一天就只能在家里闲坐着无所事事。”
司徒芝笑道:“你们家老二不是也有股份的嘛,赚了不是也有二哥的份。二哥赚了,也就是你赚了。我要是在家坐着钱就来了,我还乐得轻松自在呢。”
锦云自顾吃着点心,一笑不答话。
司徒芝又向老二道:“二哥,从仁和你,平时不都是月底才核对帐目的。二哥是不是急着现在就想知道具体数目,财务报表家里就有,二哥想看的话,我这就可以去拿来交到你手里过目。”
老二:“不用不用,这怎么说的,我还信不过你们吗。知道赚钱就好,隔得日子久些,惊喜更大呢,啊,是不是?”
司徒芝闻言便不再说话。
许兰秋在三人谈话之际,更多的时候和碧笙一样都是倾听者,很少能插得上嘴。大概只有在老二暂歇,几个女眷说到上海现在流行的旗袍款式,又能激起话头。
有意思的是,哪怕是谈论这般女儿家的话题,老二居然也能兴致盎然的凑着热闹。还能评论一番各种款式的好坏,更能指点着各人应该穿什么款式什么颜色的旗袍,才更能显出各人的好来。比如,他就会说,同样的旗袍,若是穿在锦云身上大概旁人更多还是关注她的身子,而碧笙则是神情,许兰秋却是她的肤色气质最能吸引人,司徒芝则不适合穿旗袍种种,非但出自真心的探讨,更是头头是道,颇有见地,许兰秋真是越来越喜欢碧云斋的气氛了。
(十三)文从义和老三的“谋划”
大概是受到老二家其乐融融的氛围所染,许兰秋一回到文公馆便只想找到文从义,说说什么。
正好文从义也在家里坐着,只是并不是他一人,原来老三到了这里,难怪一圈人都见不着他。
“现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西南部的地皮都是抢手货,但凡有点钱的,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这些地方钻,这正是房地产大展拳脚的时候。我知道你手里有资金,所以才找到你,如果不早点下手,只怕汤都被人舔干了。”听老三的意思,似乎是鼓捣着文从义投资他的房地产生意。
文从义淡淡道:“你就能保证日本人不会短期内也占了这些地方。”见许兰秋回来瞟了一眼许兰秋又回头看着老三。
老三喊了句,弟妹回来了,不等许兰秋应声,就急切的向着文从义道:“赚一时是一时,你管他以后的事情呢。政治上的事情,我们又左右不了,我们就是生意人,生意人只做好赚钱的本分就行了。”
文从义:“打着骨头连着筋,政经不分家,要做好生意本分,又怎么脱离得了政治。”
老三:“那你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文从义:“我没什么打算,只是我手里的资金早换成黄金白银或是不动产了。若是要投入到了其他地产生意,租房这块值得考虑,至于你说的电影院和自己建楼的项目,我看就免了吧。”
老三:“不是,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文从义忽向许兰秋抬了抬下颌道:“兰儿,你说呢?”原来文从义见许兰秋颇有兴致,一直坐在旁侧倾听,便起了叫她来拿主意的心思。
许兰秋猝不及防,只道:“什么?”
文从义:“我是该只加大租房这块的投资,还是该转投新建电影院的项目?说说你心里的想法。”
文从义一问,老三也侧身待许兰秋回答。
许兰秋只好说道:“报纸上说法租界的人骤增了好几十万,房子供不应求,租房的价格确实一下子提高了不少。这个时候加大投资租房市场,确实很有利可图。只是这样未免趁人之危,不过,做生意却也顾虑不了这么多了。至于说电影院新建,我觉得,人多了,确实看电影的人也多了,是有很大的市场。不过就像大哥说的,日本人反复无常,保不准什么时候也打进来了。电影院的盈亏,又受市场的波动,牵制,起伏太大。虽然支持电影院新建并没什么不好,不过从生意来说,确实风险大了很多。所以……”许兰秋断断续续说了一大片,思路本已经很清晰,也有些见地,只是出于不自信,终究不敢说出最后的结论。
文从义接口道:“所以,你觉得还是继续投资租房市场的好。”
许兰秋点了点头,文从义认同的向着老三挑了挑眼睛:“兰儿帮我答了。”
老三惊诧道:“这就是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