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抿着嘴笑道:“那可难说。”锦云一怒一笑:“我看你哪里歪了,哪里……”说着只挤向碧笙嬉戏。许兰秋见二人这一副好玩的样子只乐得看热闹。
司徒芝在一旁对于三人的相互吹捧只做不见,锦云素来喜欢夸大其辞,原本也没什么,就算说自己没许兰秋美也无所谓,反正她自己知道她更美就是了。可她偏偏说许兰秋身上的书卷气是谁都比之不上的,这便叫她大大的不能容忍,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身上才是真正散发着书卷气的。许兰秋顶多也就是清纯的气质中有那么一些书香气息罢了,如何能跟自己的智慧高贵相比。又见碧笙锦云竟不顾场合的开始嬉闹,虽然动作并不大,但在她看来就是很失身份的小家子之态,毫无雍容可言。只怕不知情的人见自己和她们坐在一起,还倒也是一般个忸怩之态呢,终于出声不满道:“你们也不看看场合,回去再闹吧”不得不佩服她,即使责备不屑的话语,也能将语气拿捏得这般恰到好处,不失优雅。
锦云碧笙也只是随意开着玩笑而已,胡闹了一番也就坐直了身子。几人又开始谈论起上海最近流行的旗袍样式,先施大新几家百货公司又推出哪些新的设计了,哪家的皮鞋料子一样但是价格更便宜了,永安的柜台又摆放了哪些从国外进来的新奇玩意了,新新的设计师又有哪些新的发型了,要不要改天也去换一个了……甚至哪家公司的职员里面有个英俊的小伙漂亮的服务生了等等。最后由英俊男人谈到了法租界最近放映的电影,表示电影好看的就那个《化妆姑娘》还拍了好几部。最后又谈到一些名流的风流韵事,坊间传言。终于,开始探讨起男人女人的实质事了……
许兰秋初始还能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插上几句。甚至到后来听二人谈论起大新公司的英俊服务生,她也能笑着好奇倾听一番。但到后来二人说了些很实际的事情,甚至生孩子后的生理反应,许兰秋便开始觉得不是那么个味了,头也开始发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强行的往脑袋里塞往心里灌,而她一时实在又接受不了那么多。渐渐的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致。
司徒芝身边已经聚了几个名媛,许兰秋点头打了个招面,回头又看老二和老三都各自有不相识的人在攀谈,索性又坐回文从义身边。文从义及一圈人见许兰秋回来也只是或看了看或点了点头,便自顾自的或抿着茶或说着话。
(二)昔人突现
纵观整个大厅,表面喜气欢腾,各人都是忙于han暄,其实有不少隐藏于中的暗流蠢蠢欲动。这些人来此有着自己特有的目的和使命,交际应酬只是幌子。他们就像影子一样潜伏于其中,纵然拥有孙悟空一样的火眼金睛,也未必看得出来那个是正义的那个是邪恶的。
在大厅中的一角,一个着黑风衣的男子看来也是一副什么都不关心游戏人生的样子,然而如果有人稍微观察一下他的双眼,或许就会惊奇的发现,那深邃中透出的意味,远非他的表面那样简单以一概之。他看似不经意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用右手捂面似乎在思索什么,这应该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做来很是自然协调。
忽然,他觉得似乎有什么在关注着自己,本能的警觉促使他向右侧看去:那是一双清澈深沉的双眼,眼睛未必有星星那样明亮却满含深意,似乎有无尽的诉说。黑衣男人不由自主被那双眼睛所吸引,一反常态的有些许错乱,手禁不住抖动了下。但是很快他清醒了过来,竟毫不犹豫的起身,闪进纷繁的会庭中央繁密的人群中。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许兰秋,她在没有征兆的一次随意回头以及再次的确认,看到了坐在身后角落里的黑衣男人,心似乎被什么猛烈的撞击了一下。男人的脸被手遮住了大半,但那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身形,已经足以令她不由自主的定睛注目,并在震惊之余缓缓站了起来。男人也发现了她,似乎有些吃惊随即快步走向人群中,许兰秋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远远的,在人群中游动隐现的背影那样熟悉,许兰秋越发确定,几乎要喊出声来。或许是心神过于激荡,她竟连人带盘的撞倒迎面而来的侍者。
那人抓着许兰秋道:“小姐你怎么走路的呢,看你把我身上弄的,我跟你说你可得赔……”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许兰秋敷衍的说了句:“好,待会赔给你。”转身已不见黑衣男子的踪影。
只追到大厅外,远远的似乎看见一道黑影闪过院门,许兰秋追过去,出了院门却不见丝毫踪迹。许兰秋左右一番奔跑,直找了好长一段距离,也是一无所得。
街灯如星,黑夜如漆,微风徐徐慰藉着失落的身心,恍然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