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以为从杉和空军少校是因为战乱而拆散的,许兰秋懒得解释也来不及解释。
“哎,我听说南京沦陷的时候你也在南京,后来安全逃了出来。三小姐不知道是怎么逃出来的?”许兰秋突然觉得这个宋公子说话和舒皓英如出一辙,语气把捏得每一句之间都有些近似于前仆后继的严丝合缝,叫你没有插话的机会。
“我听说,日本人在南京烧杀抢掠,那是无恶不作,尤其是□妇女。四少奶奶可有亲眼见过?”
“你说那些被日本人□的妇女多可怜啊,那不就毁了嘛!”
许兰秋从宋公子没完没了的问话和那话里有话的眼神中完全明白了,冷冷道:“宋公子,你究竟想问什么呢?”
宋公子却是很老道,一股脑说了一通,看着许兰秋笑了笑就起身走了。似乎也并不是来探听什么的,只是将对从杉的数落通过兰秋顺带传递给文家众人罢了。
看着宋公子煞无介事的嘴脸,许兰秋生出一丝愤怒,也为自己不能及时反唇相讥懊恼不已,第一次觉得锦云嘴刁的好处来。从杉终究是自己人,怎能受外人如此的欺负。
同为女人的许兰秋决定报复宋公子,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这个能力,第一个想到了文从义,可是怎么跟文从义说呢?或许可以让范荣私底下教训宋公子,只要她骗范荣说宋公子轻薄她,范荣一定会暗地里找人将宋公子大揍一顿。许兰秋看了看一旁的范荣,又觉得这样就太便宜他了。她还是将希望寄托在文从义身上,她知道文宋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虽然不是文从义经手,终究会有所顾忌,于是决定小小惩罚。
宋公子远远看到许兰秋走到文从义身边,附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文从义便一直冲着他看,犀利的眼神只扫射得人有些发慌。随即文从义更端着酒杯向自己走来,宋公子真的有些紧张了,文家其他人还好说,此人却是不能惹,不禁有些后悔适才一时兴起招惹许兰秋。又见许兰秋带着狡黠的神色站在一旁观战的意味便更是忐忑不安,又不好装作没看见。
不想文从义却是一副客套敬酒的意思:“宋老弟,别来无恙!”
宋公子只好干咳了几声,以期让自己恢复常态:“哟!四少爷。”
文从义一面和宋公子碰杯一面问道:“家里的生意还好吧。”
宋公子听到文从义过问起生意再次紧张起来:“嗨,反正就那回事,这你知道,我很少过问。”
文从义又道:“听说公子前段时间遭人绑架了,可受惊了!”
宋公子一惊,不知文从义何以突然说到绑架的事情上来,更是大为不安:“嗨,前门撵狼,后门进虎,一丘之貉,一丘之貉呗。”
文从义笑道:“破财消灾。”说着还拍了拍宋公子的肩头。
宋公子被文从义拍得有些心里发虚,站不稳:“可不破了大财了嘛。”只想着不知道文从义会对自己有何刁难,又听说到绑架的事情更是忐忑。
文从义见宋公子冷汗直冒的样子还以为又是绑架的阴影,安慰了几句便也走开了。
许兰秋远远的看了,嘴角溢出得意的笑容。其实她并没有告诉文从义事实,只是骗说宋公子想同文从义饮酒,并跟自己说了很多话。宋公子做贼心虚,搞得紧张万分。
许兰秋正自得意,却见不远处一直躲避周身男人追问的从杉将酒杯中的酒泼到了对面一个男人脸上。声响虽不大,却足以吸引到散落四处交谈人的目光。
从杉或许原本打算隐忍,却最终没忍住,转身折回到文家众人的位置上:“拜托各位,以后别再找这些破烂东西来丢人现眼了。”
从杉的这一轻声数落,清清楚楚传到了附近所有人的耳朵。文家众人顿觉颜面全无,有些家的太太快速的向文家少奶奶们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顿时尴尬万分。
“什么叫破烂货呢?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家儿子,有多少家姑娘等着呢,都挑花眼。”
“一个徐娘半老的老姑娘撒泼撒到老娘头上了……”
大少奶奶只好陪笑:“夫人,这孩子说咱们以前给他说的人,哪能说您们呢,是不是?”
无论如何,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虽然没能叫众人不欢而散,至少是扫了不少人的兴致的。
(九)不问世事
回来的时候,众人对从杉都是一顿数落,实在不能明了她突然发难的态度。从杉向来温婉得体,怎么也能有这样不合时宜的举动。
许兰秋想到宋公子,隐隐有些明了其中因由,文从义见许兰秋一路若有所思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