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起来的?”赵妈正想端早餐去到楼上,却发现许兰秋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就怔怔站在客厅里,手里捏着报纸。
“少奶奶,您身体好了吗?那今天就在这里用餐了么?”
许兰秋似乎没能听进赵妈的问话,赵妈看了看许兰秋,便自顾自的将早餐放置到餐桌上,半途许兰秋才愣愣的问了句:“他当真是坐的江亚轮回宁波的么?”
赵妈心里明白许兰秋是问文从义,回身道:“听说是。”赵妈也知道江亚轮沉船的事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经过许兰秋面前的时候,许兰秋又看着她问了句:“和谁一起去的?”
赵妈:“好像就只有少爷一个人。”
许兰秋近乎是自言自语:“为什么不带上范荣?”
赵妈:“少爷好像说这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范荣他们处理,他一个人回宁波就行了。”
许兰秋也记起来了,文从义走之前和她说过许多话,她都没怎么听进去,但现在想来当中确实有这么一句:“兰儿,大哥这次是一个人回宁波解决那边的事情,会速去速回。范荣还在家,你有什么就找他帮你办,好吧?”
赵妈站着看了看许兰秋,以为许兰秋还会有什么问自己的,但许兰秋就那么定定的站着,手中的报纸都被她捏的变了形,赵妈等了一会轻叹了口气就先出去了。
和赵妈迎面走来的范荣朝赵妈看了看,回头见许兰秋站在客厅里,有些意外,又见她手中捏着报纸就猜到了大概,她面上说不关心文从义的生死,心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的。
许兰秋一早起来就翻找到所有的报纸,都是这一件事,一幅幅惨绝人寰的画面,一句句惨不忍睹的话语,似乎都要透过她已经刺痛得不堪重负的双目一路再刺穿到她的心底。
“少奶奶,你身体好些了么?”
许兰秋转过视线有些空洞的看着范荣,喃喃道:“为什么他要坐这趟船?”
范荣叹了口气,许兰秋终于开始过问文从义了:“这趟船是专走宁波这条线的,每天一趟,本来也没什么稀奇的。”
许兰秋又喃喃问了句:“为什么他不坐火车呢?”这次就有些焦急中夹杂难以理解的意味了。
范荣:“现在外边到处都在打仗,许多火车线路都已经走不通了,只能走船。”心想你这时说这些有什么用,也不问问文从义的生死。
许兰秋怔怔坐到沙发上,也不再说什么,居然都不打听文从义的生死。范荣看着许兰秋还是有些失望,若有若无叹了口气,胡乱着吃了几口早餐。就打算出门的时候,许兰秋终究忍不住又问道:“有消息了吗?”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没有的,否则范荣不会什么都不说,但如今除了问这句还能说什么呢?
果然范荣止步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到医院看过了,没有少爷。这几天兄弟们也去过码头看了,打捞的那些……也没有少爷。”说着又安慰许兰秋道:“算是好坏各半吧。”
“你现在要去哪?”
“我再去招商局那边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许兰秋说着就起身了,范荣:“少奶奶还是在家休息吧,等我消息就好,已经都在找了。”
许兰秋也不坚持,又坐回到沙发上愣愣发呆,范荣看了看许兰秋回身就出了门。
“妈妈!”愣坐在沙发上的许兰秋似乎听到大正还是小正抑或是同时喊了声自己妈妈,全身一颤,一下子站了起来,回顾四周,果然满眼都是两个孩子含着欢声笑语的戏耍景象,当中似乎还有文从义的身影。许兰秋鼻子一酸,眼泪顿时模糊了视线,许兰秋想要将眼泪拂过,想要看清画面中的情形,又担心太过清晰了,“他们”就都不在了!便只好任由着自己的泪眼模糊一片。
“少奶奶,您还没吃饭吗?”赵妈进来打算收拾碗筷,却发现许兰秋还是又愣愣站在那里,手中依旧攥着报纸,已是满脸泪水,心里一惊:“少奶奶!”
许兰秋被赵妈一呼唤,抽离幻境,再难透过晃动的泪帘寻找她所期望的情景了。她还不死心,眯着眼睛想要它们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却到底不能够了。
许兰秋用手擦了擦眼角,也不说什么径直就走到了餐桌前,赵妈见许兰秋终于有吃饭的意思,忙道:“饭菜都凉了吧,天气冷,别吃感冒了,我再去热热吧。”
许兰秋摸了摸手中的碗,道:“粥还是热的,不用了,就这样吃吧。”赵妈点了点头,隔了一会许兰秋忽又回头问道:“赵妈,上次我不小心摔碎的手镯,你知道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