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七七听她说得又是正经又是好笑,忍俊不禁。
车子已经开进了盐店街,车轮在青石路的一个坑洼里一颠,两个少女在座椅上微微一震,都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笑成一团。
罗飞听着七七的笑声,也禁不住在脸上露出了微笑。车外的雨已经渐渐停了,水雾在街巷里袅袅升起,各个人家的屋顶冒起了炊烟,菜油味儿合着潮湿的雨水味儿穿透了车窗,侵入了车里。前方一棵高大的栗子树旁,一家宅院灯火耀目。不用猜,那自然是林府了。
天海井,唯一可以与运丰号抗衡的大盐号。七小姐和林家长公子的婚事,是在十多年前就定下来了的。定亲的时候,三妹还没出生,罗飞还只有五岁,跟在当管家的父亲罗秉忠的身后,已经能帮着干点杂事了。毕竟年纪小,罗飞笨手笨脚,还打碎了一个珍贵的青花小茶杯。孟老爷制止罗秉忠责打儿子,孟夫人抱着刚刚出生的孟至衡,也慈爱地说:“没事!碎碎平安!”
罗飞哭哭啼啼地谢了,偷眼看了看襁褓里的孟至衡,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至衡。她躺在母亲的怀里,闭着眼睛甜甜地睡着,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乌黑的胎发覆在粉嫩的额头上,有着异样的秀美。至衡,是孟家的第七个孩子,是孟老板五十八岁得来的掌上明珠,最先是大少爷孟至聪叫她叫的七七。后来,所有的人都叫她七七。她是孟家上下最钟爱的宝贝。
那一天,天海井的林老板也在,还有那只有五岁的林静渊。孟夫人把孟家的公主送到林少爷的面前,笑着说:“林公子,看看你的新媳妇儿!”
林少爷伸出手,轻轻摸摸七七的小脸,再摸摸她的小手,那只柔弱的小手突然将的手指拽住。林少爷一惊,想把手指从那小手中抽出来,可是那小小的手却总也不放。他一使劲,终于挣脱,却把七七扯痛了,她哇哇大哭起来。罗飞在一旁很是生气,忍不住大声说:“你把我七小姐弄痛了!”
林少爷脸涨得通红,回嘴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她不放手。”
七七哭声不停,孟夫人怎么哄都不行。五岁的林静渊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见到罗飞愤怒的眼神,便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罗飞走到孟夫人面前,鼓起勇气轻声道:“夫人,我来试试好吗?”
孟夫人点点头:“阿飞,以后你就是七七的保镖了。你来帮我哄哄她。”
罗飞轻轻靠着襁褓,也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放进七七的小手中,七七握着他的手指,慢慢地、慢慢地止住了哭声。
众人都笑了。
独有林静渊,就如同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了,他的眼中腾起了一丝怒火。他也走到孟夫人身前,用力把罗飞一推,大声吼道:“她是我的!”
可不论他怎么推,罗飞都稳稳地站着,手指放在七七的手中。林静渊更是愤怒,喘着粗气,使足全力地向他撞去。罗飞依然浑然不动。
大人们笑得更厉害了。罗秉忠低头走向前去,朝儿子头上拍了两下,骂道:“不知上下的小子!快退下!”
再恭恭敬敬地朝林静渊微微鞠了一躬,牵起他的手,将罗飞的手指轻轻从七七手中拽出,再将林静渊的手指放进去。
罗飞的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他冷冷的看着林静渊,林静渊也冷冷的看着他。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车在林府前停下。林家的人早就站在门外相迎。丫鬟仆妇们分列两旁,当先一人正是林家大公子林静渊,穿着白色西服,面容冷漠,即便是在夜晚,那眼中的霸道倨傲也依然刺人眼目。
是的,他是这个盐店街的主人。他是川康第二大盐号的少东。哼,第二大,第二大,是谁说他要做孟善存的入赘女婿,他天海井,不会一直屈居他运丰号之下。不过,若真是结了亲,倒真说不准是谁吃谁、谁获利。
“爹,我非要跟她结亲吗?”林静渊在父亲病床前跪下问道。
“孟善存这个老狐狸,想让她女儿当诱饵,送来我们天海井。你要陪着他玩玩,玩死他运丰号!”这是父亲临死前的话。
父亲与孟善存打了一辈子交道,永远屈居于他之下,夙仇极深,他临死前对静渊说:“儿子,记住,孟善存老奸巨猾心狠手辣。运丰号之所以能有今天的风光,全是因为当年他孟善存联合官府,吞并了我们六口大盐井。直到今天他还想灭了我们天海井。记住!对孟家的女儿,不要动真情。你要生子生女,让你母亲给你另娶妾氏。一定不要相信孟家的人。记住!保住天海井!”
父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