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所待一会儿。”
把伞交给刘掌柜,不再看她,径自走向东头。
“快,快请进!”刘掌柜殷勤万分。七七只得进了香雪堂,进屋便闻到香烟缭绕,大堂供着火神。所有的家具摆设一致是紫檀,恰是家里父亲喜欢的样子,小巧精致,却不失大气。为求古韵,连电灯上都罩了竹丝红纱的灯罩。
七七喝了茶,随便和刘掌柜问了几句,却见一个小二慌慌张张进来,气喘吁吁道:“刘,刘掌柜!不好了!牛,牛……。”
刘掌柜皱眉道:“牛怎么了?”
小二抹抹头上的汗:“牛疯了!要踢人。”
“怎么回事?”
“穿鼻环的时候就出事了,把卢发宽踢了好几个跟头,踹着头了,流了好些血呢。”
“是那只癞皮小黄牛吧?”刘掌柜问。
“就是呢!最倔的那只!”
“真是的!”刘掌柜起身欲走。见七七端着茶杯,满脸好奇地样子。便道:“小姐!,您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七七很想看看那只牛,放下茶杯,也起身了,笑道:“刘叔叔,让我去看看嘛!是咱家灶上的牛吗?有那么凶吗?”
“别!”刘掌柜瞪大眼睛连连摇手,“灶上又热又闷,外头那牛又在发疯,把您伤着了怎么办?我可不敢闯祸!夫人就快来了,没得剥我皮!”
“不会不会!我就远远看看!”七七连连恳求。
刘掌柜拗她不过,只好带了她去。
静渊从税所看了看自己盐铺的税票,刚要出门,见七七连蹦带跳跟着刘掌柜走远,忙走到香雪堂,问那小二。小二正寻了几口水喝,正也要跟了去,对静渊道:“林少东家!七小姐,七小姐去看那只疯牛了。”
静渊一惊,忙让小二带路,去香雪堂在河边的一个小盐灶。还没走到,便听到牛的嘶叫声,还有男人嚷嚷的声音,三两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在套一只发疯的黄牛,七七和刘掌柜站在牛圈的栅栏外。。
那只牛死命挣脱了两个壮汉的捆绑,因盐灶里温度高,那俩男人光着膀子,下身只裹了些布条,七七第一次在如此充满男性气味的地方,见到那些肌ròu发达的男人,赤身裸体,皮肤上泛着油光,不由得满脸通红。
那只小小的黄牛,甩着蹄子,东闯西踹,眼睛血红,充满倔强与愤怒,似乎一心想伤人。刘掌柜在一旁叫道:“快!药酒呢!怎么还不给它喷药酒?”
“喷了!不管用!这家伙野着呢!”光着膀子的一个壮汉应道。他手里拿着一根麻绳,胳膊上道道伤痕,手掌上也是伤,另一人手上拿着一个尖尖的铁环,手上满是血。
七七向前一步,想看清楚,脚上踩着硬硬一疙瘩,低头一看,原来还是一个铁环,她把它捡起来,左看右看,“为什么非得穿鼻环呢?”七七不解。
“搅卤水的磨得要牛拉,光是人不行的。”刘掌柜道。额头上起了汗,见七七手上拿着鼻环,失笑道:“小姐呀!您呐,唉,怎么说你呀,也不怕脏!您这样的千金小姐……”话没说完,只听众人一阵大叫,那黄牛冲破栅栏,正直直朝自己方向奔来,忙把七七朝另一边一推,大叫道:“套绳!套绳!”
一个壮汉奔来,手上甩着麻绳圈,套了几次没有套住,小黄牛在刘掌柜肚子上一撞,只撞得他一阵剧痛,缩在地上。斜眼一见,七七躲避不及,那牛朝她奔去,七七只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只见那团飞快地黄影朝自己扑面而来,左肩“砰”地一响,只觉得胸口发闷,剧痛难当,歪身坐在地上,黄牛红了眼,扬起前蹄朝她踏去,七七闭上眼睛,情急下手中铁环一击,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声,黄牛脖子上被套上麻绳,那光膀子的壮汉在一旁死命拽着,牛的前蹄扬起却慢慢放下,七七手中鲜血淋漓,新袄子上满是血迹和尘土。
那鼻环,稳稳地穿在牛的鼻子上,套牛的男子喘着粗气,骂道:“你这畜生!瞧我不治死你!”
七七浑身发抖,左肩疼痛难当,看看自己一手粘稠的鲜血,袖子都湿透了,坐在地上愣愣发呆。
静渊远远奔来,跑到七七身旁蹲下。
七七扬着满是鲜血的手,颤声说:“我,我,我刚才……”一哽咽,眼泪流了下来。
静渊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脸贴着她的脸,用力拥抱着她。他的脸惨白冰凉,他如此用力,似要将她揉碎在怀里。
他的声音也发颤了,他说:“没事了,没事了!”
七七闭上眼睛,靠在他温暖的怀中,听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