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吧,问问宝宝在那边的情况。”
七七摇摇头:“不用了,这样挺好的,免得多生事端。”
他知道她顾虑孟家会利用宝宝对他不利,心中感激,朝她温然一笑。
这时电话却响了,静渊笑道:“你看,我们不打过去,他们自会打过来。”
七七心中牵挂女儿,听到电话铃声,忙兴冲冲奔过去接,拿起听筒,对方只说了一句什么,她的脸却微微变了颜色,轻声道:“母亲嗯,是我。”
静渊一惊,快步走过来,七七把手一摆,向他表示没事,对着电话道:“知道了。”把电话轻轻挂上,怔怔出神,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对静渊道:“文斓……把头磕破了,那边已经找了大夫看,没太大事。”
静渊道:“我这就过去。”老许忙出去找人备车,七七静静地看着静渊,见他一脸焦急,似浑没了主张,嘴里念叨着:“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磕破头了?”
七七安慰道:“不要担心,可能是下雨,天井里滑,一不留神摔了一跤。小孩子总是跳跳蹦蹦的,难免磕着碰着。”
静渊脱口道:“文斓向来是个斯文孩子,从不乱跳乱蹦的。”
七七正去衣架上给他取下外衣要给他披上,这句话本是无心而出,她听来却有些刺耳,脸颊上本带有一丝安慰的笑,却不由得僵住。静渊关心则乱,着急之下,把衣服随手从她手中一抓,那衣服本有着铮亮的金袖扣,在她手背上“噔”的一打,她吃痛,轻轻捂住了手。
静渊胡乱披上衣服,没迈开脚步往外面走去,走了几步却猛然回过神,这才回头看她,道:“我去去就回,那边估计又是一团乱,你改天再跟我去,这样也好,你也可以在家多休整下。”朝她勉强一笑,似要她放心。
就这么一瞬的功夫,七七已经完全清楚文斓在静渊心目中的地位,这样的父子深情,比较起他对宝宝的态度,亲切尤甚,关心尤甚。他对宝宝,似乎是独占欲大于父女情。
如果不是因为他,原本这么深厚的情感,或许就应该是全部给予她的孩子,包括之前失去的那一个。
七七心中再也无法平静,更无法淡然处之,不知是忧是怒,是悲是伤,看着静渊快步远去的背影,脸色变得苍白,一咬牙追了出去,他已经走到花园小道上,天上还飘着朦朦秋雨,老许原本拿了伞要给他撑住,静渊却嫌老许手脚不利落,把他的手一推,顶着雨朝大门前停车的平地走去。
七七快步跑着,差一点滑倒,还是老许抢着一步把她扶好,七七直起身子,冷汗直冒,终几步做一步赶到他身后,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静渊吓了一跳,回过头,见七七眼睛里一股执拗,不由得一惊。
“我……。”她满腹的话想说,却猛然失语。
她在干什么?难道,可以仗着自己受的苦,就这么拦住一个父亲,不让他去看望受伤的儿子吗?就这么拦住一个丈夫,不去安慰他心痛的妻子吗?
不,她不能这么做。这不是说明她大度,只是一旦她这么做了,她就不是她。
“七七……你怎么了?”静渊目光中又是担心又是焦急。
她愣了愣,定定神,道:“你过去后记得让小蛮腰把车开回来,我下午想出去买点东西。”
“不用你说,我早就想到了,不过要是雨没停,你还是在家里呆着,哪儿都不要去。”他笑道,在她肩头一拍,把车门打开上了车去。
家里,她耳边回响着这两个字,他说得那么自然,她想起来却是如此生硬。
他与她虽情深意重,可无奈这其中却夹杂了千愁百怨,无数说不清道不明解不开理还乱的烦心事。东风恶,欢情薄,所有的温存与激情,总会雨打风吹去。靠什么才能给自己和女儿重新垒起一座坚实的巢穴?七七站在绵绵细雨中,任雨水从头往下罩住自己,一瞬便似永久。
老许见她怔怔立在雨中,忙把静渊从他手中摔掉的那边伞捡起,给她撑着挡雨。
七七没有动,眼睛看着前方草地,细雨如针,正一颗颗扎进泥土。清晨的光线柔和妩媚,是混沌初开的颜色。四处都是雨,四处都是朦胧的烟水,和光同尘,与时舒卷,非得把人弄得融化般,是这么清亮柔软。
可她却再不想柔软,哪怕像一只倔强的鸟儿,竖起坚硬的翅膀,把水珠扑扇开来。
老许在一旁见她脸上神色变幻,心里担心,七七回过头道:“肚子饿了,忙了这么一会儿,才想起没吃早饭呢。”
老许忙道:“早预备好了,大*奶这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