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说:“对不起,我不是不想让你去看文斓,只是心里乱得很。”
“你明天跟我回盐店街一趟,行不行?”他小心地说。
“不行。”
他刚想说:“那等你想去的时候去。”
她打了个哈欠,道:“等接了宝宝,我们一起去。”枕在他肩上,手和他握着,说:“睡吧。”
他又磨蹭她手上的茧,轻声说:“我要把它磨平……磨平。”低低的细语,过了一会儿,变成了平稳的呼吸。
次日,静渊吃过早饭便去了盐场。至诚拨了个电话到晗园,告诉七七他拿着钱去给罗飞,但罗飞却说之前那张汇票并没有兑现,这钱不用给他。
七七忙道:“你一定告诉他,千万不要把那张汇票冻结了,一旦有人把钱兑了,便告诉我一声,我便把钱送过去还他。”
至诚道:“怎么这么麻烦,七七你也真是,何必跟他见外,都是自己人。”
“两回事。”
“你们两个人,总是把复杂的事情想简单,把简单的事情又搞复杂。你自己去跟他说,我不管。”他说到“我不管”这三个字突然笑起来。
七七也笑,他们都知道“我不管”,是宝宝的口头禅。
至诚道,“明天他也会来,你到家来自己跟他说吧。”
第一次和女儿分别,她早已思念近狂,挂了电话,走到写字台旁拿了笔,写林婉懿三个字,看着看着,一会儿觉得很熟,一会儿又似乎三个字都不认识了,似痴了一样。
到中午,厨房正准备着午饭,静渊却带着文斓过来了。
她坐在客厅里刺绣,是梅林,香雪海,打算制成座屏。静渊走进来,她抬头奇道:“不是说在盐场吃饭吗?”
静渊微笑道:“我把文斓带来了。”
她顿时紧张,把手中的活计放下,低声道:“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也没有给他买什么礼物。”
“你不是给他做过衣服了吗,还送那么多布偶玩具。”他说到这里皱了皱眉,总不免回想起在璧山见到的她窘迫的生活。
七七走到窗户边往外看,见文斓穿着浅蓝色小衬衣,罩着卡其色的背心,细格子的裤子,正蹲在门廊下,逗着宝宝的四只灰兔,乌油油的头发,一张白白胖胖的脸,眉眼几乎和静渊一模一样,她想起静渊以前说他小时候很胖,估计就是文斓这个样子了吧?
她看着这个孩子,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想从他脸上找到锦蓉的影子,却失败了,她几乎已经忘了锦蓉长什么样子,只记得她脸上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静渊带着七七出去,叫:“文斓,过来。”
文斓转过头来,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抬起头仔细打量七七。一开始,他的眼神中有着戒备和紧张,可随后却变成了好奇。
他想起了宝宝,他从眼前这个女子脸上看到了宝宝。那么美丽可爱的小姐姐,有这么美丽可爱的妈妈。
“文斓,你好。”七七朝他微笑。
文斓看着她,小小的心灵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这种微笑,他只想起春天在玉澜堂天井里摆着的瓜叶菊,红艳艳的,晃眼睛。
“你好。”文斓说。
“这是小姐姐的妈妈,是你的……,”静渊顿了顿,侧过头朝七七笑:“我真说不出这两个字,他该叫你大妈。”
七七的脸很容易就红了,静渊把她的手拉住。
文斓突然悲哀地意识到:“爹爹不爱我妈妈,他永远永远不会爱我妈妈。”他替母亲感到绝望,可他又爱父亲,所以他自己也绝望起来。
七七见文斓那双像极了静渊的漆黑眼睛里是一片哀伤,他才五岁,就有了这哀伤的眼神,不由得暗暗心惊。
“作孽啊。”她想。
文斓跟着他们进了屋,在沙发上坐着。看到七七随手放在一旁的绣花绷子,便拿起来看。
七七笑道:“这是梅花。”
文斓见只有树干,没看到花,便说:“没有花呢。”
静渊微笑着看了七七一眼,心想:我儿子简直跟我一模一样,连看到东西的反应都是一样的。
七七走过去坐到文斓身旁,抿嘴一笑,从他手中拿过绷子,另外用粉红色彩线穿了针,飞快地绣了很小一片花瓣在旁边,笑道:“你过一阵子来,就会看到好大一片花,像海一样。”
文斓想起祖母和母亲说的话:你爹爹被狐狸精迷住了。
他看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