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素秋就是一喜,为自己能有机会沐浴以及可以再次见到卫家的人而高兴。
然而她随后又是一怔,艳春做事细致,怎么可能将最重要的东西忘记带?他之所以这么说,大概也只是想要给她创造一个可以沐浴的机会而已。素秋深刻了解他有多么不愿意再踏进卫家,如今却为她……
“哥哥,我今天回来就去公共浴室,是我太娇气了。哥哥你不用这么替我操心的。”素秋低声说,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艳春。
“素不要多心,”艳春被她的话引得心里更加酸涩,怜爱地再次拉一下她的辫子,“也不要勉强自己。再说咱们在卫家住了那么久,刚开学第一周理应回去看看大家,卫家奶奶又一直对咱们很好。哥哥前一阵子的想法不对,素不要被我误导了。”
素秋的目光依旧坚决,唇角弯弯地说:“好,咱们回去看卫奶奶,可是我不在那儿沐浴。”
艳春无言地和她对视,最终也不能令她信服,只得点头。兄妹俩并肩向卫家步行而去。
本来听琉玚说余家兄妹今天不来卫家,卫家奶奶的心里有些发闷,现在忽然看见两个孩子带了礼物来看望她,又不禁喜出望外。
她拉住素秋给她拭汗,嘴里直埋怨:“瞧瞧,这头汗!该让玚儿去接你们,这大老远的,你们一路走来该有多累。”
说着话,卫家奶奶一面吩咐小梅去放水让兄妹俩沐浴洗洗汗气,又吩咐翠环帮着找替换的衣物。
素秋张了张口刚准备推辞,艳春向她耳边低低劝:“卫家奶奶的心意,素不要辜负了。下次再在学校沐浴吧。”
只这么一耽搁,素秋已经被小梅推上了楼。她无奈,只得既欢喜又愧疚地走进自己的旧居,暗忖自己到底信念不够坚定。
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周的灰尘,素秋只觉得浑身轻松,连各种感官都似乎变得更加敏锐。卫家奶奶给她做的衣裳,她只带了两件去学校替换,其余的都留在卫家,这时穿在身上,长短肥瘦无不合体。
整理完毕,素秋走出浴室。
艳春沐浴后已经在素秋房里等待多时,现在见她上身穿件浅紫藕花短衫,下着白棉裙。脚上套双皮拖鞋,还没有来得及着袜,十个脚趾粉粉圆圆,整个人焕然一新。他不由大感欣慰。
“素,过来,哥哥帮你梳头。”他指着妆台前的椅子含笑说。
素秋乖乖地走过去坐好,打开包头发的毛巾,长发就纷披在背上,已经半干。
艳春拿起一把红木梳子,一点点小心地为她梳理。
素秋头发极多,又微卷且细柔,想要完全梳理整齐其实是件很费事的工作。好在他们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等着去做,所以尽可以慢慢来,还能够一边梳头一边说些学校的新鲜事,没有谁会感到无聊。
有人在门上轻叩几下,素秋连忙说了声“请”。
琉珏一身校服推门进来,见艳春正在给素秋梳头,她不由感慨,脸上露出个调侃的笑容。
“珏姐姐,你今天也从学校回来了!”素秋被艳春抓着头发,不敢起身,只是转眼去瞅她,惊喜交加。
“是,我估着你们今天能过来,特意来问问你上学习不习惯。”
琉珏和艳春打过招呼,坐进素秋旁边的扶手椅里,关切地上下打量她。
素秋听了很感羞愧,觉得他们今天来卫家真是明智之举。卫家的人都在惦记他们兄妹,连已经小腹微隆的翠环都忙前忙后地替她找衣裳,起初她却和艳春不愿意再回来,实在是太辜负他们的心意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埋怨地在镜子里看了眼艳春。
艳春理解素秋目光中的含义,回她个抱歉的微笑,将梳好的一半头发拢至她身前,继续用心梳理另一半。
素秋向琉珏大概介绍了一周的学习生活情况,讲得眉飞色舞。
艳春抿了抿唇,没有接话,也在暗暗代她高兴。
听说她们每天早晨都要跑操,琉珏有些担心地问:“秋妹心脏不好,没问题么?”
“我都没有跑,舒先生好像知道我有这个病,不许我跑步,只是请体育教员教我做体操。整个学校只有我们宿舍的几个同学知道我的病,可我都问遍了,她们谁也不肯承认和舒先生讲过,真是奇怪。”素秋纳闷地噘嘴。
艳春仍是没有出声,心里安慰,脸上的笑容更加舒展。他擅长绘画的手指有力且灵活,穿梭在素秋的长发间丝毫不会被纠结到,看上去动作自如而熟练。
“这么看,也只有你的舍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