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的以中国古代神话为题材的组画引起了轰动,画界无人不知长沙的余艳春人如其名惊才绝艳才华横溢。
这也是他先后接到知名美院邀请的重要原因之一。欧洲其他美院得知他有游学的打算,都热情邀请其前往,承诺费用由校方全包。
这让素秋又惊又喜,暗暗庆幸钱匣子里的积蓄终于暂时不必用完。
休已经提前毕业,盘下了经营多年现在门面已经扩大的“或缺”。他和劳伦斯及其他朋友都极力挽留艳春,请他留在巴黎任教,然而终是无果。
送别聚会上,道林不顾身边的新男友拥抱了艳春,温和的脸显出异样伤感,看得众人暗暗叹息。
次年七月,兄妹俩结束游学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宁安老家。
余父特意换了身不大上身的竹布长衫,在客厅里欢迎一双儿女。他望着一别经年已长大成人的儿女感慨万端,先询问了游学情况,再问艳春及素秋的工作。得知他们准备去上海发展没有惊讶,只是慢慢点头。
“留在长沙眼界难宽信息闭塞,上海是个大都会更适合你们去发展。况且上海艺术家颇多,界时相互切磋对你的画艺也会有很大帮助。”
“等我们在上海站稳了脚跟,就接爹爹过去。”
素秋想到从此和父亲又是天各一方眼圈红了,撒娇地抱住余父的一支胳膊说。
余父笑着摇了摇头:“娃娃想孝顺,心是好的。奈何爹久在宁安,故土难离,这辈子是不打算出去了。”
他见素秋脸上有戚色,知道她又想起了余母,就转移话题说:“办完婚事再去上海吧,界时也方便彼此照应。”
素秋的脸红了,艳春微微一笑,算是都同意了。今年素秋已经二十岁,艳春则满了二十四岁,此时结婚倒也相宜。
结婚要准备的东西仓促间一时在宁安备不齐,艳春和素秋又想去看望卫老太太及琉玚等,俩人就一起去了趟长沙。
卫家人看见他们都是惊喜交加。琉璃经不住浩然软磨硬泡,已于年前同他结了婚。琉玚不敢公然带陌阳回家,但并不避讳在众人面前提到他们的事情。
卫家奶奶得知他们不是亲兄妹而且正准备结婚,不由暗瞥琉玚一眼,算是彻底死了心。
琉玚只当没看见,之前的一腔阴云散个干净。他欢喜地建议兄妹俩在长沙举办婚礼,因为熟人都在长沙,比在宁安老家办事要方便得多。
艳春也有这个意思,和素秋商量后又给余父去了封信。不久余父的回信就来了,同意在长沙先办个西式婚礼知会亲友,然后回宁安再办一次招待镇人。
琉玚和琉璃兄妹对艳春素秋的婚事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帮着出主意、订礼堂、印请贴、订制礼服花束。算上艳春素秋四个人,连带着卫家上下都忙得不亦乐乎。
素秋和艳春抽空去见了旧日的同学朋友,顺便送喜贴。
五年来,大家都有了很大的变化。知繁美专毕业后去了广州,让长沙美专的师生们额手称庆了好几天。禀生则因为人厚道技艺出众,留在美专当了教员,专授花鸟课。
巴想云中学毕业后留在了培华,做些教务方面的工作。她心里仍在想着小冬,不肯听朋友劝另觅新人,现在已经二十三岁了仍是独身。
金小小上了长沙师大,已和禀生同居,生活得很好,她预备毕业后当全职太太用心培育他们的下一代。
黄秋云考上了北大,是培华第五十名考上北大的学生,让一向不大看好她的同学们大跌眼镜,不明白丑小鸭怎么就忽然变成了天鹅。
刘娣中学毕业就嫁人了,对方也是个手工艺者,和她家是世交。她已经生了个女儿,现在又面临怀孕。见到素秋,她在欣喜中又有些惆怅,觉得家庭虽然幸福了,但生活圈子却狭小了,心里常会发虚。
朱秀颖随陈忻然在上海当官太太,闻听素秋要结婚很想赶过来。但因陈忻然忽然有公务抽不开身,终于未能成行,令她抱憾垂泪。她和陈忻然的关系时好时坏勉强维系,终日抑郁身体已大不如前。幸而膝下一双儿女很懂事,成为她唯一的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兄妹俩的甜蜜生活……幸福得不行了,叹气。
一百六五
婚礼在美专大礼堂举行,证婚、主婚的都是美专资深教授。余父和知繁、黄秋云分别赶到长沙观礼。整个过程郑重而热烈,所有出席的人都向他们祝福。
素秋身穿洁白的婚纱手捧红玫瑰,和一身白西装的艳春站在红毯顶端在婚礼进行曲中交换戒指,如坠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