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气,被你爹一直收在他的皮夹子里。”
原来这梁太太宝琴本是忆云生母陈夫人的族妹, 因家贫从小在陈府长大,与陈夫人十分亲厚,陈夫人去世前两年一直卧病在床,梁其雍与妻子伉俪情深,并无侍妾,其时家务孩子都无人管理,宝琴便搬到梁府悉心照料,陈夫人甚为感念,一再叮嘱丈夫接纳宝琴,陈夫人过世后梁其雍便正式娶宝琴为妻,忆云姐妹几个对她也都十分尊敬。
这时梁太太叫过贴身大丫头剔红并交给她一把小钥匙:“你去把老爷书房里紫檀木柜子打开,把那个沉香木的首饰盒子拿出来。”
剔红领命而去,不一会,果然捧回一个沉甸甸的古雅而精美的盒子,梁太太双手接过,郑重地交到忆云手中:“这都是你娘留下的,你爹原想让你们姐妹分一分,谁知她们两个都异口同声说全留给你。”
忆云明白那是姐姐们怜她得到母爱最少---------母亲去世她才七岁,她轻轻地抚摸那盒子,右下角刻着一朵灵秀的兰花,母亲的名字里有个兰字,忆云摸着那精巧的开关,一打开只见宝光熣灿,晶华流转,梁太太在旁道:“这些首饰好些是宫里的,你的外祖父和曾外祖为官时得到朝廷的赏赐,东西是极好的,只是式样恐怕老气了些,不合你们年轻人的品味,不喜欢的话可以拿去重镶。”
“不用,看这个就很大方,中装西装都能配。” 忆云拿起一条红珊瑚的项链,色泽柔和艳丽,接头搭扣是一只小银鱼,很是俏皮活泼。她顺手戴上,今天她穿一件松身的白色雪纺绸的西式连衣裙,这条项链如雪中红梅,映得她越发眉目如画。
梁太太很赞赏:“女孩子嘛,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剔红也笑道:“三小姐是不打扮有天然的好看,一打扮更是锦上添花。”
“瞧你这张嘴,跟着太太越发能了,赶明儿我的学校办好了,一定聘你当个交际部长。”
剔红红了脸:“三小姐就会开玩笑,我们斗大的字不识一箩,怎么配?”
“不是玩笑,是真的,等我办了学校,要跟太太商量借用你们几个呢,像阿绣手巧可以教女红,掬翠教烹饪,剔红管接待和杂务……”
梁太太笑着打断,“好,你们听听,三小姐可真会算计啊,别说办学,等你出嫁,这几个丫头都归你。”
“真的啊,” 忆云高兴地跳了起来,“宝姨说话算数,可不许反悔哟!”
正说笑着,梁太太生的两个孩子近南和惜云放学回来了,近南十三岁,是梁家唯一的儿子,惜云刚满十一,两人均聪明俊秀,惹人喜爱。
近南问忆云:“三姐,你教我打网球好不好?”
“好哇,”忆云宠爱地摸摸他的头,“还有两天你就放暑假了吧,到时候我们可以天天打,可惜我们家没有网球场,我看到方家的倒是不错。”
惜云道:“三姐你还不知道啊,爹派人在我们海边的别墅刚建了一个呢,说是过些天我们全家都去避暑。”
二 当时年少春衫薄
银月岛天蓝海碧,沙滩洁白,风景绝佳。十多年前,这里还是荒岛,当时任内务总长的梁其雍独具慧眼,亲自设计并负责全面开发建设,现已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旅游和度假胜地。达官贵人们的别墅受其影响和建议,也都采用西洋的样式,多为白墙红顶,蔚为壮观。梁家的别墅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自打三年前二小姐慕云出嫁,忆云在国外,近南和惜云还小,梁家也就没办什么社交活动,显得冷冷清清的,今年因忆云回国,梁其雍命人新建了网球场,修整了花园,别墅的里里外外都重新粉刷一新,这日午后,天气晴好,梁家别墅内外聚集了一大群年轻人,笑语喧哗,热闹非凡。
这次园会,是忆云的表兄秦德阳一手筹办的,德阳是梁其雍的外甥,自小天资聪明,却不肯好好用功,梁其雍资助他去英国留学,他游荡了两年回国后在教育部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梁其雍对他先是恨铁不成钢,后见他头脑灵活,口才便给,八面玲珑,倒也有他的好处,因而也就把他当作心腹,大事小事都跟他商量。因他交游广阔,梁其雍嘱他多加留意为忆云物色理想的对象。
网球场上,德阳见自己邀请来的年轻才俊们一个个轻易地败在忆云手下,大没面子,便亲自挥拍上阵,他本来年轻好动,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球艺自也不弱,但比忆云还是差了一层,不久就被忆云打得疲于奔命,他心想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狼狈认输,眼睛不由往观众席中一转,急中生智,计上心来。
忆云蹲下去绑了一下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