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峰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便道:“是大嫂吗,叫她听电话。”他竭力按抐住怒气:“大嫂,拜托你好好照顾忆云,她要少一根头发,萧某绝不答应!”说罢也不待她回答,便挂断话筒。
玉芝惊疑不定:“你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都告诉他了,他不会来了。”
玉芝颓然:“你是怎么知道的?”
忆云怒道:“你怎能这样对我,还亏我把你当成大姐!”
玉芝的脸上闪过一丝愧色,随即便坦然道:“这是迫不得已,为了大局也顾不得许多了,我们是为国为民才这么做,萧震穷兵黩武,连年征战,害得老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现在萧震又打算跟武启奎开战,眼看又要哀鸿遍野,生灵涂炭,老魏要起来阻止和推翻他有什么不对,老魏说了,他自己并不要掌权,只是要逼迫萧震让位给成峰。”
这一番话倒出乎忆云的意料,她怔了怔然后道,“可是你们让成峰反他父亲,他怎能答应,这样不是陷他于不义吗?”
玉芝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成峰如能为天下苍生着想,是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好了,我也不多说了,还要委屈你几天,这地方成峰肯定会派人来找,陈自平马上送你去南山,等他答应我们的要求了,我就放了你
七 愿逐月华流照君
萧成峰放下电话,心情沉重,吩咐于波留下想法解救忆云,自己火速从平关赶往金星岛。由于成峰平日对魏鹤年既倚重又信任,一切军务都全权交给魏鹤年处理,连办公所用的图章也是两人的名字并列,因此魏鹤年完全可以顺利地调动东路军七万多主力,而此刻成峰身边就仅有一个卫队旅而已,他赶去金星岛是要掌控住空军和海军,幸好这两军平素都是成峰一手掌管,要不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
成峰在苍茫的暮色里登上军舰,站在甲板上用望远镜向平京沿线铁路眺望,只见一辆接一辆的兵车络绎不绝开往平关,是魏鹤年在调兵遣将,舰长过来请示说,兵车在军舰主炮的射程之内,是否开炮射击?成峰摆了摆手:“不要开炮,都是我的部下。”
当晚,魏鹤年以成峰和他两个人的名义反表通电,列数萧震统治下战祸连连、民不聊生的惨状,要求他立即下野,并提出寓兵于农,裁军息战等主张。成峰收到后要求和魏鹤年通话,遭到拒绝后他写了封长信,说多年袍泽情谊,不忍兵戎相见,想通过谈判协商解决,他派他的美籍顾问威尔去送信,半天,威尔回来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魏鹤年拒绝见面和谈判,看来是铁了心了。
成峰道:“看来我们只有先回雁京跟老爷子请示。”
到了次日清晨,萧震的电报到了,秘书长高从义见成峰读罢电文脸色大变,小心地问:“老将军说什么?”
成峰抬手示意他自己看,高从义拿起来,只见抬头是:“成峰先生阁下”他心里也格登了一下,再看下去,萧震先自谦自己无才无德,愿意让贤,说既然先生部下一致拥戴,还请速回雁京主持大局云云,高从义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深知萧震为人,嘴上说得越是客气越是心狠手辣,他仿佛从这措辞婉转的电报上看到腾腾杀气,不由同情地看向成峰,心想:老爷子也真够狠的,给自己儿子来这么一下,不是让他处境更困窘吗?
成峰心灰意冷:“老魏可把我害惨了,陷我于如此不忠不孝的境地,连老爷子都以为我和他是串通好的,部队都给他拉走,我现在是两手空空,百口莫辩,只有以死明志了。”
高从义大惊:“总指挥,你可不能想不开啊。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将军再生气,毕竟是一家人,父子俩还有什么说不清的,依我愚见,你还是先回雁京,先取得老将军的谅解,再调兵来打魏鹤年。”
成峰想了想:“唉,也只能如此了。”
等成峰到了雁京的官邸,萧震和四省军政首脑正在开紧急会议,见成峰进来,萧震二话不说,抓起桌上的茶碗向成峰劈头砸去,成锋脸一偏,碗掉在地上打得粉碎,大家都惊呆了,萧震喝道:“来人,把萧成峰给我拿下!”
他两个把兄弟雁西督军章福之和雁东督军熊庆发一左一右拖住他的胳膊道:“大哥请息怒,这事也不能全怪贤侄啊。”
萧震怒骂道:“我今天非要枪毙了这个混小子不可。是非不分,结交匪友,老子的一点家底都给你败光了!”接着又大骂魏鹤年忘恩负义,说抓到了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章福之和熊庆发在旁陪着笑脸好言相劝,半晌萧震才稍稍平息了怒气,指着成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