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儿乖,二奶奶带你出去玩。谨儿点点头,二太太遣散了下人,又对我柔声道:“小毓,有时间还是在屋里多歇着,脑袋上的伤不比别处。我道:“我知道的,谢谢二娘了。”她微微点头,转身朝大宅走去,黄瑛和汪悦蓉也追了上去。花园就剩我和莲依两人,我瞧着她脸上未褪去的指痕,道:“还疼么?赶紧回屋里敷敷。”莲依有些动容,摇头道:“少奶奶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我把一直紧握在手里的针管递给她,道:把这好好处理了,可别再让谨儿拿来玩了。|”“恩”她接过针管。
我朝着别院的小房子走去,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左逛逛,右逛逛,发现这周宅的后院还是蛮大的,并不单单只我先前看到的草坪那一块,别院的后面,更是别有洞天。
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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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直走过去,穿到了一个林子里,整齐的种了许多株树,那树的形态似曾相识,不过因为是秋天的原因,树上仅剩些叶子随风摇曳,我瞧不出是什么树。园子有些大,我穿梭了一刻钟才走到尽头,不免好奇问莲依道:“怎么会种这么多树?”
莲依道:“这是大帅特地为三太太栽种的樱园,三太太在日本居住过很久,回国以后对那里的樱花总是念念不完,大帅为了取悦三太太,就花重金从日本买回了各种各样的樱花树,建了这樱园,可惜三太太走得早,也没看几年就病重过世了,那年四少爷十五岁,我刚满六岁。三太太走的时候是三月份,正好是樱花开得正盛的时候,而且那一年的花比以往都开得绚丽灿烂,那种花瓣漫天飞舞的美我现在都记忆犹新,也突然明白为什么三太太会这么钟情于它。樱花虽美,无奈花期苦短,尽情释放完自己的美丽之后,仍然逃不过凋零的命运……三太太就像樱花,在人完全没有意料的时候离开了大帅和四少爷,花谢了明年还会再盛开,可人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太太走后的这十年,樱花园的花是一年比一年开得好,每年花开的时候,大帅天天会来这边坐一两个小时,一句话都不说,有时候少爷也会陪他坐坐,父子两就那样静静地坐着,还是一句话都不说。”莲依轻抚一株樱花树,嘴角挂着笑,脸上却是满满的惆怅。
我听得也是怅然若失,轻轻环视这片樱园,可以想象每年三四月份的时候这里是何等的锦绣繁花,可这里更是周怀章和善渊的伤心之地,萦绕着一个男人对心爱女子至死不渝的爱情,一个孩子对母亲刻骨怀念的亲情,在那洋洋洒洒飘落的漫天粉雪中,再也寻不到曾经熟悉的身影,是何等的悲凉和绝望。就像苏轼的那首词写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自难忘……
我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十年了,他们的悲伤应该也被时间冲淡了吧。”
莲依苦笑着摇摇头:“我想没人能取代三太太在大帅心中的位置……至于四少爷,他的生日也是在三月份的,大少爷和二少爷的生辰每年都是大肆庆祝,可四少爷,有十年没有过过生日了,因为三月是他每年最悲痛的时候,他从来不提及他的生日,宁愿一个人独自怀念悲伤,也不愿大家为他举杯狂欢,四少爷坚持的事可是没有人能改变的,所以大帅也由着他了。”
他忧郁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他的母亲么?这么说来他可能有很严重的恋母情结了……
“四少爷是一直这么冷酷,还是三太太过世后才变得冷酷的?|”我偏着头,如是这么问着。
莲依哑然失笑,道:“听我姥姥说,好像打小就挺内向,不爱说笑,三太太走后,可能情况更严重点了。不过认识四少奶奶后倒是变了些。”
“哦?”我瞬间来了精神,扬了扬眉毛,抿着嘴唇道:“他怎么变了?”
莲依的眼睛四处飘忽,半响不说话,似乎有难言之隐,我跺着脚道:“莲依,你快告诉我啊。”
她歪着头,挠了挠秀美的脖子,颇为小心地道:“我说了,少奶奶可不许动怒!”
我张着嘴,心首先凉了一截,她这先行脱罪的势头,不明摆着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明知道他对我是怎样一种态度,可还是希望能从旁人那里得到一些自我安慰和自欺欺人的借口。也罢,我就听莲依说说,看到底能如何激怒我。
我不动声色地承诺道:“你尽管说吧,我绝对不会动怒。”
莲依还是稍停片刻才说道:“少爷对每个人都很平心静气,惟独对少奶奶,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听得有些迷糊,揣测道:“你的意思是他从不对别人发脾气,就只敢对我发脾气?”莲依点点头,看我的脸色沉下来,忽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