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只有一间大院屋子,我和爱德华相视一笑,找到了,就是这里。
天已全黑,路边点着零星的油纸灯,我们匆匆从那昏暗的街道退出来,商议着接下来的计划。
爱德华血气方刚,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被我拉住了。我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有多少人,凭我们只怕应付不来。
我的建议是先告诉善渊,让他带巡捕房的人来看看,爱德华平复躁动,也同意了,于是决定明天上午再来。
回到周宅,我思索着怎么开口跟善渊说这件事,昨天跟他闹得很僵,有点不想主动找他说话。可是想到明天的事,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误了大局。
我深吸口气,入了别院,发现善渊一个人在客厅,没看见莲依和少康,估计还没回来。
他斜倚在沙发上,手里摊着一本书,表情平和,见我回来,立即坐直了身子,眼睛移到我脸上欲言又止。
我在侧边的沙发上坐下,心事重重,满肚子的话就是开不了口。
我们两人都沉默着,谁也不肯打破僵局,气氛很微妙。
终究还是他先开口了:“在杂志社做得可好?”这话是笑着问的,语气里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
我微微颔首:“嗯,挺好的。”心中暗想,莫不是昨天被我控诉得良心发现,决定好好对我了?
试探地望向他,他正好也看着我,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这是第一次,他对着我展露如此温柔的微笑。
我发呆似的看了他好几秒,脸颊隐隐发烫,他没再说话,就那样一直含笑看着我。我觉得一直这么对视也不是回事,于是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余光瞄到他也移开了视线,我轻吐口气,放松了因紧张而僵直的身子。
接下来又是一阵让我如坐针毡的沉默,心跳得狂乱,本来想把拜托他的事情一口气跟他说了就回房的,可是现在脑袋一片空白,一点只言片语也组织不全了。
他貌似也在犹疑着,时而看我,时而低头翻弄手中的书。终于,还是他先开口了,有些吞吐:“昨天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说到这句又停下来想了想才接着说,“我和迭香只是好朋友,她在那附近的片场拍戏,我正好路过,所以就载她回家,碰巧也在路上看到了你。”
“是吗?那上次餐厅里也是偶遇咯?”本来他愿意跟我解释,我应该很开心才是,那表示他心里还在乎我的感受,可一想到昨天的情景,还是气的牙痒痒,不想轻易地就被他糊弄过去,否则也太没出息了。
他一手弯在胸前,一手支撑着轻扶额头,一副头疼的无奈模样,小声道:“那次是约好的!”我的脸立马沉了下来,他赶紧加了一句:“朋友间吃顿饭也很平常,你无谓多想。”我冷笑,见她比见自己的妻子还多,我怎能不多想,你对这个朋友也热心过度了!当然只是心里想着,没把这些话说出来,我不想跟他吵架,没这个精力和心情。
他见我一言不发,神情冷漠,知道我还未消气,一时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又是沉默。
半晌,他又道:“以后若是想我去接你,可以事先跟我说,我好把时间空出来。”他咨询似的看向我,我白了他一眼,撅着嘴道:“说了只怕会惹人生厌,我没那么厚脸皮!”真是笨,这还用得着我说吗?要是真有心不会自己主动点啊。
他碰了一鼻子灰,表情有些悻悻的,站起来道:“好的,我明白了,我先上楼休息了,你也早点睡。”说罢,就要回房。
我的重要事情还没跟他说呢,于是赶紧道:“等一下!我还有事跟你说。”
他听我这么说,又坐下了,满脸认真的表情,等待我发话。
现在毕竟是有求于他,我的语气没那么尖锐了,平心静气地把事情跟他大致说了一遍。
他听得眉头紧蹙,突然蹦出一句:“你平时都是去这样的地方采访吗?”
“是啊。”我点头。
他看着我,嘴唇紧闭,说不出的深沉,“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去那种地方!”严肃的语气里饱含关切,“明天你不要去了,我带人去和爱德华会和。”
“那可不行,我们都说好了。”我坚持立场,让他颇为无奈。
他轻轻苦笑:“为何如此拼命?”
我浅笑,埋头拨弄自己的手指,“因为想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更有价值!以前为了生存每天疲于奔命,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其他,到最后也只是碌碌无为,得过且过,现在有时间有机会,所以想做一些以前想做而没有做过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