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会再次丢下我不顾。博文,我爱你,可我承受不了那种折磨和疼痛。禹生他是个好人,跟他在一起,我和女儿生活得很安静,我们一家人很幸福。他默默等了我八年,我不想辜负他”
其实我想告诉他,我和他的家早在孩子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已经不存在了,可我怕他继续追问,那个孩子是男是女?长得像谁?乖不乖?听不听妈妈的话?他为什么会死掉?谁谋害了他?
他握着我的手不知所措,半响说了几个习以为常的字“晚茹,对不起”
错是认的,不是改的,这是他教育女儿的话。
扯不掉他的手,我叹了口气,“博文,看在我曾经爱你的份上,你放过我吧!不要再逼我想方设法地离开”
他呆愣了片刻,松了手。
车外清冷的湿气赶不走眼里溢出的薄雾,我揉了揉眼睛,湿湿的,不由地嘲笑自己一番,十年来不会流的泪,在他面前还是那般娴熟。
禹生没有回家,我只好敲了院长的家门。院长夫人见是我来了,忙对着屋内打趣道,“周太太不放心,来视察工作了”,我笑着说,“孩子半夜做噩梦醒了,闹着要找爸爸”,禹生一听立马起身对几位熟识的医生致了歉意,说“明儿开会时再继续这个课题”,随后揽着我的肩离开了。走在路上,我招了实话,他说“我知道”,看我不解,他补充说“我们家那小鬼向来不做噩梦,即使做了噩梦也是吵着找妈妈”瞒不过他,我笑了,“禹生,谢谢你陪了我十一年”他牵着我的手说“应该是谢谢你给了我伴你的机会”
那晚,躺在他的怀里,我睡得很沉。
第二天,繁忙的工作让他大早直奔会议室,似乎是特别的医学案例,需要他协助完成。我只好请假一个人出门买请柬。江城的路拓宽了许多,没有坐汽车,我想听听沿途的嬉闹。以往的灰色石墙被五颜六色取代,少了年代的沧桑,却也多了时代的浮夸,也许自己真的是老了或者太久埋没于深山,对这些轻佻的戏嬉,带着莫名的不喜欢。身后传来阵阵的车鸣声,我向内侧靠了靠,那车从我身边滑了过去又停了住,车上下来的人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喜笑颜开地望着我。
他高了黑了也魁梧了,只是声音依旧未变,“少奶奶”在他的眼里,我不是夫人不是太太,我是他永远的少奶奶。
夕阳别时伴晚唱:晚茹的自述(4)
罗顺说他是昨天晚上被召回江城的,起初不相信先生的话,现在见到我本人心里的那块石头算是落下了。
咖啡厅放着清幽舒缓的曲子,衬托环境的布帘被罗顺一吼,全收了上去,阳光直直地射在桌面的玻璃杯上,白开水干净得透明。
怕他讲出与林博文有关的话来,我笑着说,“小顺,我先生姓周,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叫少奶奶了,我不是”他不好意思地说“习惯了”
我突然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似乎横在我与他之间的除了林博文再无其它,提及常妈提及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必定会牵涉出这十一年来林博文的故事,他身边过往的女人,他与张晋辰的家庭,他的种种开心和不开心,况且,罗顺只会充当说客。
“少奶奶,这些年您都去哪儿了?”罗顺话一出猛扇了自己一嘴巴,笑呵呵地说“得,我还是称呼您少奶奶吧!叫了十多年,还真改不了口”
我没在为难他,“居无定所吧!”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线索都是七零八乱的,我带着弟兄们跋山涉水,走遍了全国都寻不到你”
我接不出下面的话,假装着看了看时间,起身说,“都九点了,不好意思,我约了人,下次有时间,咱们再谈”
他亦起了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对他淡淡一笑,回首拎上包包。他横出手拦我,又立即握成拳头惊慌失措地收了回去,眉毛拧成一线,仿佛胜利在望却束手无策,急得不知如何表达,“少奶奶,难道你真的不在乎少爷了吗?”
果然是说客,我坦诚言道,“小顺,很多事情,你不明白”
他抑制不住激动,音色淋漓起来,说:“是,顺子那个时候年幼,不懂得感情,觉得少爷他在乎少奶奶一个人,那少奶奶一定是这世上最美最好的。可是现在顺子结婚了有了家庭也经历过,顺子知道,人的一生总有一个想守候的人,那个人不是这世上最完美无缺的,但是看着她能让自己感到满足幸福。”
我望着那张认真的脸,苦涩地笑了笑,“博文有你在身边陪着是他的福气”
他急了,“少奶奶,十一年,有多少人会痴痴地寻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