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儿,就看见四阿哥走了过来,我站起施礼道:“四爷吉祥。”他还算是给我面子,微微点头,转向胤祥说:“走吧。”
胤祥看了我一眼,鼓励地笑笑嘱咐说:“照顾好自己。”便随四阿哥离开了,我站在原地,有些落寞地看着他的背影。
No.9
康熙四十年五月丙辰,皇上率众皇子离京行塞外。
这个时候,我正在茶水房里打盹儿,芸眷走进来,在我脸上拧了一把道:“这个懒蹄子,快些起来,随我把杯盏都拾掇出来。”
我朦胧着不满道:“收拾什么,等要用的时候再弄也不迟,反正洗好了放在那儿还是得招灰尘。”
“听说皇上出京了,娘娘便邀了几位主子来品茶,大约申时就到了。”说完她就打开柜子挑选起来。
我懒懒地支起身子,也凑了上去,开始帮忙,到申时的时候,院子里果然来人了,平日里只有芸眷一个人伺候着,这次却把我也拿上了桌面。
我和她踩着碎步娉娉婷婷地走进去,先给各位主子见了礼,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胤禟的额娘——宜妃,心底不由吃惊,那是个明丽到极致的女子,天生一种草原儿女的风情,即便是穿着冗繁的宫装,也难掩其飒爽的神姿。我记得康熙曾对她有过一句评价,虽不一定是真实历史,但配上去却再合适不过,他说:也只有郭络罗家出来的,才像是马背上的儿女。我想说:怕也只有这样的额娘,才能生出那样的儿子。
不过我也算得上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反正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胤祥也勉为其难地承认了,因此并没有作出什么失礼的事来,规规矩矩将茶盏奉上。
同来的还有定妃和敬嫔两位娘娘,不过她们俩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有德妃的城府,也没有宜妃的风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定妃应该就是十二阿哥胤祹的额娘。
整个品茶会,我也只进去送递了三次茶水,刚过酉时,就听见几位主子对德妃说:“天也不早了,不好在这继续叨扰姐姐了。”
我闻言便想退出去,结果宜妃娘娘开口道:“这丫头生得好面善,想必也是马尔汉家的闺女吧。”
德妃娘娘笑道:“嗯,是马尔汉家的,叫绯夕。”她这句话却把我雷到了,话说自从来了永和宫,我这还只能算得上第一次和德妃正式见面,她又何以得知一个烧水丫头的名字。
“跟我那的绯倩倒挺像的,定也是个实诚的孩子。”原来我那六姐绯倩被分到了延禧宫。
我谦虚也是实话实说道:“宜妃娘娘谬赞了,我哪里及得上姐姐。”
她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随即便跟德妃告辞。
我回了茶水房,转眼就把刚才的疑惑抛诸脑后,和芸眷聊起天来,两个刚过金钗年纪的姑娘,聊着聊着就难免聊到了宫中的皇子们。
结果她竟说出了一句打死我,我也不敢相信的话:“我觉得,还是四爷好。”
我想也没想,抬手就按在了她的额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脖子一缩,忙道:“你做什么!”
我用一副甚是担忧的表情说:“看你有没有发烧。”心底想:合着那冰山老妖怪都这么有魅力了,看来现代人和古代人的择偶观念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啊。放到现代,那种又冷又酷的男人早已经落伍了,现在流行的,是温柔贤惠的持家好男人。
她没好气地拍开我的手,辩护着:“你说四爷不好,那你觉得谁好?”
“自然是十三爷了。”我这明显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幸好她并不知道我和胤祥之间的事情。
她想了想,承认说:“十三爷也好,就是稚气了些,不如四爷沉稳。”
我也难得争了,免得争出些是非端倪,就说:“那倒也是。”
她又说:“十四爷也不错,生得真好看。”
这下我可就真心得不得了,忙点头附和。
而这时,一个刻薄十分不合时宜地响起:“我说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子,原来是你们两个!”我和芸眷吓得忙转过去一看,是早我们几年入宫的女子,本来叫什么我记不得了,但后来因为得娘娘欢心,赐了名,叫作香鹃。
我不作声,芸眷吓得急道:“香鹃姐姐,我和绯夕新来不懂规矩,还望姐姐高抬贵手。”
“呵……”她冷笑一声,又说:“念在你们是初犯,我就不禀报娘娘了。”芸眷立刻千恩万谢,又从怀中掏出个荷包递上去,恭敬道:“还请姐姐收下,就当是我和绯夕受教的谢礼。”
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