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萌儿,你都累瘦了。”
是呀,我好像真瘦了,脸上都没有软软的ròu了,下巴也变尖了。
整个春天,京城里只下过一场雨,我在庆幸阴雨很少的时候,忘记了,其实百姓们都在渴望着一场轰轰烈烈的雨水,不是他们渴了,而是他们的庄稼渴了。
夏四月,皇上巡幸热河。
“已经一个月没有下过一滴雨了,田里大概已经干得不行了。”
“皇阿玛应该会安排祈雨之事吧。”
祈雨?我直接被雷到,脑子里开始出现一群跳大神的人。唉,也难怪,在科技如此落后的时代,神是所有人的信仰和依赖,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君主帝王,也不得不昭告天下,能站在这个位置,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自己是上天的儿子。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果然,五月的时候,以旱求言。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没有几天,真的降了场大雨。下雨的时候,我一直坐在窗边,感叹着佛法无边……
因为腿疾,胤祥很久都没有出去走动过了,我怕他憋得慌,于是搜肠刮肚地讲笑话给他听。然而本人的笑话就那么多,有些时候,一个笑话翻来覆去地讲了无数次,但他总是很给面子,无论听了多少遍,他都会给与回应。倒是笙儿这个当了额娘的,越发不稳重了,每每听到我在复读,就说:“福晋这个笑话都讲了几百遍,我都能背下来了。”
月末的时候,四阿哥那边传来喜讯——年菱颜诞下一子,取名福宜。按理说,取名应该取第一字为弘,可四阿哥偏偏为这位年侧福晋破了例,以福字开了头。胤祥解释说,是因为她之前的小格格早夭,所以才出格取了福宜这个名儿。但不知为何,这消息传到耳朵里,总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这个夏季,雨不是很多,胤祥的腿一天天好起来了,夜里不会再疼得满头大汗,白天走路也像以前一样了。只是我明白,他再也回不去当年那个马背上铁戟银弓,箭无虚发的十三爷了。
自从他病了后,四阿哥也不太在府里讲朝中的事,我也不知胤祯现在的境况究竟如何,每每想问上两句,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哽咽了几次,胤祥干脆替我问了,不过四阿哥也没能说出什么确切的消息,我只知道他的战功不少,却不知人可否还好。
十一月寅,隆科多为理藩院尚书,仍兼步军统领。
说话的时候,四阿哥看了我一眼。大概这本不被看好的棋子,连着几次这么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实在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十二月甲寅,诚亲王胤祉子弘晟、恒亲王胤祺子弘升为世子。放在以前,这就是不大不小的事情一件,可在如今的节骨眼儿上,却变成了一枚风向标。一时间,二位阿哥又成了朝野里的焦点。
但我却无暇在管这些明争暗斗,因为[日兄]儿病了。这场病来得很突然也很汹涌,连着几天的烧热,把他好不容易被我养胖的小身子都折磨瘦了。一直到了正月里,这病才好了点,不过[日兄]向来很懂事,尽管病着,也不像芸芸那样借机提出各种无理要求,而是乖乖听话养病,看得我又心疼又心软的。
六十年了,这一代盛世王朝的帝王已是行将就木,不过,这皇位的争夺,似乎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惨烈,亦或是,仅是我不知道而已。
正月乙亥,康熙爷以御极六十年,遣皇四子胤禛、皇十二子胤祹、世子弘晟告祭永陵、福陵、昭陵。清晨醒来,发现枕边空落落的,心里莫名盈着一股不安,匆匆拉了件外衣披上,就爬起来往外间走。
他坐在窗边,看着紧闭的窗,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觉得,那脸上带着些落寞。
“胤祥。”
他闻声回眸,笑道:“萌儿,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本福晋也不是天天都那样懒的。”
他但笑不语,我顾不得梳洗打扮,顶着乱蓬蓬的脑袋凑上前去,搂着他的脖子问:“想什么呢?这么忧郁的样子。”
“想着你今年做的新衣服比去年的更怪了。”
“什么怪呀!那是与众不同!”我据理力争,只不过加入了一点现代风格,怎么就怪了呢?要不是舍不得把你吓着了,我赶明儿就做个露脐露背的来穿,保证回头率百分之二百。不过,话说服饰文化不就是在创新改革中不断发展的么?算起来我的这些设计还有点里程碑的意义——我又在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地褒奖自己了……“对了,去年子得的那副玛瑙象棋呢?”
“收在书房里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