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我?”
我看着他,一时无法开口,看了半天,竟有种想哭的感觉。不是难过,不是不知所措,而是如同在绝望中找到了依靠,绷紧神经松懈突然下来,整个人都变得脆弱起来,之前蓄积的泪水就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
他虽不知因果,仍柔言宽慰:“天大的事儿,这不有爷扛着么?”
我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讲了一遍,心里好受多了。他听完后没发表什么意见,把我抱到床上,一边给我脱鞋一边说:“这事儿急不来,你好生睡着,容我想想。”然后又替我拉了被子。
“你别去书房,陪陪我。”
他温莞一笑,碰了碰我的鼻子道:“看这一身的尘,等爷收拾一下。”
他本是个干净整洁的人,只是有时从外面回来,先不顾梳洗就上床来逗我,为此我说过他好几回。但此时我想也没想便说:“我不嫌你。”说完以后才记起,要是换做以往,我一定把他给踹下去了。
“好。”
整夜我都半睡半醒的,还做了自己也说不出的噩梦。我感觉得到,外面的天已经很亮了,但我就是想窝在他的怀抱,枕在他的胸膛,不愿起身。忘记有多久,没有和他这样温馨了。不一会儿屋里传来轻微的走动声,我听见胤祥特意侧过脸去,压低声音吩咐:“让顺子去四爷府上走一趟,说我今日有事,不过去了。”
那走动声渐行渐远,我没有睁眼,轻声问:“我是不是很自私?”
“自不自私又何妨?”我看着他的眼睛,一时语塞。若是他回答是,我定会伤心难过死,尽管是实话,我却还是无法接受,最亲近的人说我自私。若他回答不是,我又一定是不依不饶地说他骗人。可他告诉我,那又有什么呢?他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自私。
“我该怎么办?你会怎么办?”
“萌儿,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便是,不管你选择了什么方向,都不必害怕,路,我来给你铺。”
我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开口:“胤祥,你帮我选吧。”要是自己选错了,一定会后悔自责一辈子,那换做你来做决定,这样的话,即便是错了,我也不舍得责怪你。我还是这么自私地逃避了,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来背负……
我知道上一辈的恩怨绝不应该成为孩子们幸福的绊脚石,可是,谁又知道我内心的苦楚,一边是眷儿,一边是芸芸,于谁,我都不忍。
模糊记得在哪里听过,许是皇上,许是四阿哥,又许是别人……他说:只有不牵涉到你,十三才能作出最理性的判断。但如今我已是走投无路了,不管是对是错,都由你来吧。
“好。”
我没有问胤祥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总之,她不再锁着自己,也愿意和我们同桌吃饭了。只是依旧不愿意和我说话,我心里紧着,也不和她说话。
傍晚的时候四阿哥遣了人来,说是给府上格格送了些小玩意儿,我没过问,只吩咐下人抬进去,让格格们自个儿分。胤祥瞅着我的样子,哄说:“莫不是眼红格格们的小玩意儿了吧?明个儿爷带你上街遛遛,看上什么咱连价都不问,直接让送到府上来。”
我拍开他勾在我下巴上的手说:“你不说街面儿上乱,不让我随便出府么?”
“所以说爷明个儿要做福晋的贴身护卫呀。”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委实像个游手好闲,专门调戏良家妇女的公子哥。
“你不去四哥府上了?”
“萌儿要是不乐意,我以后就再不去了。”
“德行!”我撇撇嘴,“你走的时间定下没有?”
“你这个样子,爷哪儿还敢走!”我本以为他是在逗我,可看着那比向党表决心还要真的神情,不禁问:“你该不会是说真的吧?”
“嗯。四哥那里我再荐个人去,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我知道他和四阿哥是有大事情,否则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忙摇头:“可别,回头你四哥得怨死我!”
那晚聊了很久,他说让我早些睡,我丝毫睡意都没有,层出不穷地搬出话题,最后看他面色渐渐严肃了起来。我才乖乖的,不再说话。
九月初,一切都好像往常一样,唯有枕边的冰凉提醒着我,不一样了,京城的暗涌,开始渐渐浮出水面。昨夜是我看着他走的,他原是想一个人离开,我不依,最后他拗不过,只得同意。
偏门处,空荡荡得只剩下月光,护卫都被支开了,偌大一片地方,唯有我与他的影子。这一次,他连顺子都没有带,准备孤身上路。离开他牵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