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暾儿大都是素衣简行,二是我故意把头埋着,看起来就像跟主子一同来的丫鬟。
“想必夫人的事情比较重要,还是您先进吧。”我说得妥帖,她略略颔首,就走了进去。而我站在门口等候,在别人眼中,更像丫鬟了。
好吧,听人墙根诚然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而且里面两人谈论的还跟我有关。
“我就震荣这一个儿子,您……”不是吧,计划生育提前施行了?
“不是我不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混蛋撞了不该撞的神。”骂得好,当然,这比喻也挺好。
妇人有点急了:“这城里要风要雨,还不是您一人说了算,这点东西不成敬意。”中间并未听到僧格的声音,紧接着那妇人又道:“那嫂子斗胆问上一句,震荣究竟是冲撞了何人?连您都……”
我适时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大人,我正有事情找您呢。”
僧格正欲起身,被我一句话给摁了下去:“算来与大人也是一家人,就无需多礼了吧。”我都把你抬到这个高度,你要是再站起来的话,可就是不识抬举了。只不过,这话听在他嫂子的耳中,却变成了我攀附关系,极度无礼的表现。
吃一堑,长一智,古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他立刻冲那妇人道:“此事没有回转余地,你还是回去吧。”搞什么,演员都赶走了,戏还怎么演?
“不知夫人有何事,许我能帮上点忙呢?”
她似乎也没辙了,像溺水之人,胡乱伸手,希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她此刻不由祈望我能帮着说上几句好话。好吧,我有点心软了,毕竟自己也是身为人母,那种焦虑而无助的心情,实在能感同身受。
但是,这个女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叹道:“也不知我家震荣是撞上那路霉神了!有着做佐领的伯伯,却还被关在牢里。”
霉神?这岂不是在说我咯?“牢里?”我故作惊讶,“那您可知令郎是犯了什么大事儿么?”
说到这,她仿佛得了理似的:“不就是闹市纵马么?缘何就判得如此重,还关了进去。”
“行了!”僧格忍不住喝斥她,他心里自然明白,这位嫂子说得越多,他那侄子的处境就会越惨。
“这闹市里纵马,恐怕会伤到人呀!也难怪大人会这样判决了。”
她不屑地冷哼一声:“几条贱命,就要判震荣坐牢,这是哪门子说法?”几条贱命……我深深的相信,你儿子说出那样的话,完全是遗传基因在作怪。不过,这种思想,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王朝,我虽不效仿,但也可以体谅。问题的重点是,既然等级划分如此明确,那么,一百个震荣加起来,也不如我家一个暾儿金贵吧?
咱们的佐领大人,实在对我这种一步一步把人往坑里带的做法看不下去了,立马起身保证道:“王妃,您放心,这件事上,下官一定会秉公处理,大义灭亲的。”
“王妃?”某人不可置信的表情就此凝固。“你不是福晋的亲眷么?”
我笑:“我确实跟僧格府上沾点亲,早年晴姗嫁给我家王爷,想必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吧。”
“怡……怡亲王……王妃?民妇见过王妃。”她立刻恭敬行了跪拜礼。
我继续笑:“闹市纵马,诚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有人的马差点伤了怡亲王世子,还出言辱骂朝廷命妇怡亲王妃,这可是小事?其家人妄图贿赂朝廷命官,以徇私枉法,这可也是小事?依照夫人之前的说辞,你儿子的一条贱命,可抵得过世子的一根汗毛?”说完,我转向僧格道:“今日前来,是想告知佐领,等晴姗守足了七日,我们便取道回京。希望这个案子,能在本王妃与世子离开之前有一个满意的交代。”说完,我清淡地扫了那妇人一眼,拂袖离开。身后是他的应和声。
说了这么严肃的话后,我深觉自己应该作出一副王妃应有的格调,于是便没再跑到外面闲混。话说,这天色愈发暗了起来,暾儿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理论上讲,他应该找个借口早早回来了呀!心底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正考虑是遣人还是亲自去找,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额娘。”
“怎么现在才回来?出什么事儿了吗?饿了没?”
“我……”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搞得我火大,正欲在那屡敲不爽的脑门儿上来一下,他忽然说:“我遇到了那天救下的姑娘。”
呃?遇到,我怎么觉得这二字背后,还藏着别的故事。面对我综合了猜测、窥探、怀疑、询问等等感情因素的眼神,他挠了挠后脑勺,像害羞的小媳妇儿一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