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累死累活还遭人陷害,老子今天就告诉你,老子不干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府中的事物管理好,免得再给他增加负担。
“福晋。”我转身一瞧,是院子里的丫头。
“怎么了?”
“七阿哥让奴婢来寻您。”
一提起晓儿,刚才的阴霾便一扫而空,我笑道:“小家伙在院子里?”
“没有,刚下了雨,院子里潮,被嬷嬷带进屋了。”
我点头:“嗯,回去吧。”
还没进门呢,小家伙就跟旋风似的冲了出来,我一把将穿得像只小熊的晓儿抱起来,微微有些吃力。这小东西,个子不怎么肯长,长ròu的本事倒不小。
我笑他:“小胖子。”
果不其然,某人脸上就不乐意了,稚气的声音立刻反驳我:“我才不是小胖子。”
我惊讶:“难道是大胖子?”
“我不是胖子不是胖子!”他哼哼了一声。我好不得意,想他那次在我面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我不切实际,嘴上就忍不住多逗他几句。唉,说实话,又不是女孩子,怎么就这么介意别人说他胖呢?不过这个别人,也仅限于我,下人们自是不敢,胤祥晈儿他们可没这种恶趣味。
说起胤祥,他最近有些忙,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近日准噶尔部不太安分,窜扰边陲,雍正对此也颇为头疼。不过我一个女人,自然管不了那么多,再说大清王朝近三百年的国运,现在才走了不到一百年,着什么急呀。
六月,雍正命他办理西北两路军机。
呃……到现在我才深觉,自家老公原来是个全才,烧窑、治水、主持军务,当真是样样都行!不过,有句话叫能者多劳,他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好几次站在那堆积如山的公文前,我都忍不住开口让他休息一下,但一看到那专注投入的眼神,便闭了嘴。他是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他有身为皇族的责任和抱负,我不忍,也不能让他放弃自己的信仰……
放下手中的茶盏后,我明白,他今晚恐怕又不会睡了。默默地从书房退出来,抬头是满眼的繁星,一闪一闪,不知疲倦。
老天爷,如果可以,请庇佑这个国家吧!带走灾难,赐福百姓。这样……他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吹了灯,我陷入了短暂的黑暗,枕边的空无,让我久久睡不着。一直到天亮,我睁开眼,看着透进来的微光,心想,他应该已经在去宫里的路上了吧。
我轻轻唤了一声:“蕊薏。”
“奴婢在。”
“伺候我起身吧。”
她走进来,站在床前问:“时间尚早,您不再多睡会儿?”
“不用了。”
……
十月宫里进行了一次范围较广的封赏。旨曰:以内外诸臣勤慎奉职,加怡亲王仪仗一倍,张廷玉少保,蒋廷锡太子太傅,励廷仪太子少傅,傅尔丹、岳锺琪、鄂尔泰俱少保,田文镜太子太保,李卫、查郎阿、席伯俱太子少保。
加一倍仪仗,多么的风光,可惜谁能明白,这让人羡艳的风光,是用多少次废寝忘食换来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他不要这样的风光。
全权筹措兵马粮草以及各类军需之转输,以所领度之储备充足,调度得宜,屡博奖谕。博得再多奖谕,也抵不过雪舞风急的十一月……他终是病倒在我眼前,连日的高热,将他的身子烧得滚烫,却将我的心浇得冰凉。
本以为只是受了han,不想膝上的问题也开始恶化了,那几天,我几乎没过合眼。他大多时间都烧得很迷糊,偶尔睁眼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我,若是看不见我,就没法安心。每一勺药,都是我亲手喂下去的,有一次因为实在太困,我倚在床边小寐,蕊薏端着药进来后不忍叫我,便想替我给他喂药。哪知他神智不清,却紧闭着嘴坚持不肯喝药,我本来睡得就浅,立马醒了过来,从蕊薏那儿接过勺子喂过去,他方才张嘴喝掉。病中的他,跟平时宠溺我的那个男人完全不一样,他就像个爱黏人、爱耍赖的孩子,一刻也离不得我。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他吧……卸下了一切的伪装,干净澄澈如同新生的婴孩。这样的他,这让我开心,又让我痛苦——是病得有多严重,他才会呈现出这样的一面?
“萌儿。”他叫我,声音很小。我知道他不是在说梦话,而是醒了。因为就算烧得最严重那晚,他也不曾说过一句胡话,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浑身滚烫。
“我在。”
“你去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