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几度,山水不相逢,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自此,温长晏不再是公子晏,阿蛮也不再是他的阿蛮。
“在你的眼中,是否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你的傀儡?”温知泠问他。
“如若不然?”温长晏冷哼一声,薄唇贴近她的耳畔,“你只能是本王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该动心思,哪怕觊觎一眼都该死。”
即便只是个傀儡,也只能是他温长晏的。
当年若非碍于国势,先帝温耿下了旨意让温知泠和亲,自己又羽翼未丰,温长晏也断然不会将她让给顾渊三年。
对于温长晏的冷嘲热讽,温知泠不知道自己是该怨恨还是悲哀,好像都有,又似乎波澜不惊。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是无可奈何。
生如蝼蚁,就该低人一等。
“你只是想占有我,毫无感情的霸占。”温知泠恨恨地盯着他。
“你莫不是天真地以为,我真的对你有感情?”温长晏的鼻尖蹭过温知泠的脸颊。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伤害我伤害顾渊吗?”她终于问出口。
温长晏静立不动,听闻那个人的名字,眼神一瞬间凌厉如冰刀。
“所谓的明媒正娶,不过是本王对付顾渊的手段之一罢了。你说本王究竟要如何?”
“到底是为什么?顾渊做错了什么?”顾渊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温长晏这般记恨在心?
温长晏目光凛冽,不怒自威。
“只要本王想做,就从来不需要任何原因。还有,你的账本王日后自会慢慢跟你算。”温长晏一把推开温知泠,背过身去。
当年温耿安排温知泠去燕祈和亲,本就是要她当细作的。可自从那个老东西死了之后,她就再无音讯。
“当真以为顾渊那个窝囊废能护你周全?天真可笑。”
不再理会身后的女人,温长晏离开浴池。他走到屏风前,从桃木架上取下手巾擦拭身上的水迹。
“对了,告诉你个有趣的事情——田塨没有死。”
“你说什么?”温知泠蓦地看向温长晏。
不经意一抬头,入目却是温长晏七尺余长的背影,线条优美,春光无限。像是触了火一般,温知泠赶忙将目光收回,脑袋低得几近没入水中。
温长晏再无只言片语,穿戴整齐后便扬长而去。他知道,不用多久,这个女人一定会来求他。
温知泠目光深晦,田塨居然还没死。对于她来说,这未尝不是个好消息。
往后接连两日,山庄里都看不见温长晏的影子。
是夜,雨疏风骤。
“玥玥,王爷去哪儿了?”温知泠终于忍不住问婢女。
“嗯……王爷出去了。”
温知泠透过铜镜,看着正在给自己卸妆散发的玥玥,她的神情极是不自然。也罢,她倒是不关心温长晏去了哪儿,断然不会为难一个奴婢。
“什么时候回来?”她又问。
“不清楚……夫人是有事要与王爷商量吗?”
确实有事,自打岭北烽烟再起,婺城也被西凉军占据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去看过晚娘。转眼就三个年头了,是该回去祭拜一下了。
“不着急,等着吧。”她说。
过了会儿,温知泠对玥玥说:“玥玥,你给我讲讲东州吧。才来几天,我对这里一概不知,倒是很想听听这里的奇事趣闻。”
玥玥抿嘴轻笑,道:“好呀,夫人想听什么?”
“就你现在脑海里能想到的,且令人称奇的有意思的。”
天真的玥玥开始滔滔不绝——
说是姑臧城内有个闻名遐迩的烟花之地,楼名也起得颇是应景,独领风骚,就叫“朝秦暮楚”。人们平时称其为“楚楼”。楚楼的楼主是两位仙姿佚貌的姑娘,璧玉双姝,惊才绝艳。一个叫朝歌,一个唤暮谣。
要说风月场所大江南北何处稀有,朝秦暮楚为何就能独居魁首?
说是除却朝歌暮谣这对姣人,楼里的姑娘也个个都是粉黛碧玉颜,婀娜多姿,能歌善舞。连女人都想进去领略三分,更不必说天生难抵温柔乡的男人。
当然,朝秦暮楚也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能进的。哪怕是家种有点小钱,往来一两次也得算个家财散尽。
说白了,能进出楚楼的人,要么是家里堆金积玉,腰缠万贯;要么就是朝野中地位不俗,身份特殊。总而言之,非富即贵。
还有江湖传言,说是楚楼背后有个大金主在撑腰。值得说道的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