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
“仇千尘为何又突然出现在东州?”须臾,他问道。
“还用问吗?一定是东州出现他感兴趣的猎物了。”朝歌将目光投向温长晏,随后又看了一眼暮谣。
“本王的地界里,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色和能耐了。”温长晏哂笑道,“暮谣,你说呢?”
暮谣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王爷,有情况。”红烬来到温长晏身旁,凑近他的耳边。
也不知道红烬与温长晏说了什么,只见他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不过半刻,他便起身离开了楚楼。
“姐姐,关于昭南王的某些传闻,莫非是真的?”高楼之上,暮谣目不转睛都盯着楼下渐行渐远的身影。
外传昭南王向来不喜女色的原因,是因为喜欢男人。
“你是说今夜那位小公子吗?”朝歌顿了顿,“若是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个女人。”
暮谣:“女人?”
“你莫不是忘了温长晏才成了亲的事情?以及余容,你忘了吗?”她侧身,涂了红蔻丹的手轻轻搭在暮谣的肩上,“妹妹,你该为自己斟酌斟酌了。”
……
雨后的路面坑坑洼洼,泥泞了一路。温长晏策马疾驰,深夜寒意更浓,疾风灌领而入。铮铮铁蹄踏着凛冬,踩碎寂寂长夜,一路朝着北方前行。
温知泠从楚楼出来之后,为了避开温长晏的视线,身上换了一套便衣又找了个替身上马车,自己骑着马就直奔西江畔来了。
此地是一处万丈高崖,悬崖下便是西江,泱泱大河的对面,是滇南。朦胧夜色下,隐约只见万重山峦,连绵不绝,宛若一条巨蟒,盘踞于天地间。
滇南不属于大昭,更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它是四海之内出了名的巫觋之地,巫蛊纵横,毒草丛生。青鬼门乃是滇南最大的势力。
温知泠才下了马,马儿就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直奔一方,最后消失不见。忽然听闻四周的丛林中传来些许动静,她屏息凝神,尽可能地看清周围的情况。
一阵阵很是奇怪的声响,像是某种动物发出来的声音,却又诡怪得离奇。
不过眨眼工夫,她被昏暗中一双双散发着红光的眼睛给围了起来。它们灰黑色的身子几乎与苍穹下的夜色融为一体,狰狞可怖的眼睛,对着她眈眈虎视。
不是没有设想过仇千尘会给她布陷阱,只是她偏要来。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要试一试。
几道列缺霹雳贯穿长空,温知泠看清了这些怪物的模样。
它们身形似狼,却没有毛,像是被活剥了皮的动物。双目歪斜且肿大突出,长得离谱的獠牙将它们的上颚刺穿,嘴上的肉似乎是被咬掉了一部分。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它们浑身散发着一股极臭的味道,像极了腐尸的气味。
这是什么怪物?温知泠缓缓躬身,作出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
“嗷呜~”空旷的峡谷回荡着阵阵如狼一般的嘶嚎声。
说时迟,那时快,怪物磨着尖牙朝她扑了过来。温知泠迅速拔出腰间的匕首,眼疾手快地划破怪物的喉咙。
鲜血喷薄而出,脏了她一身衣裳。
温知泠自小练武,除却在汤山镇的那半年时间。在跟了温长晏之后,又重新拾起了刀剑,身手定然不差。不一会儿,手中的短刃就被鲜血染了个透,空气里充斥着黏稠的血腥味。
寡难敌众,温知泠还是被钻了空子,一头怪物狠狠咬住了她握着匕首的手臂,如何也甩不开。她抬起另一只手,将手指重重刺入怪物的眼睛里。怪物“嗷嗷”两声,跌跌撞撞落入万丈深崖。
温知泠已经快忘记,自己的双手有多久没有沾过鲜血了。此刻的她如同孤舟独桨,彷徨又无助。
“可怜了这么一个小美人,太血腥了。”
仇千尘负手而立于悬崖附近的一株高大的枯树上,不远不近地看着那个单薄而又拼命的身影,唇角缓缓勾起。此时乌云散去,银盘高挂。他身后的圆月看起来与人间格外接近,就像一块巨大的琼玉悬在半空,明亮照人。
在他肩旁的细枝上,站着一只几乎与男人脑袋一般大的鬼鸟,通体乌黑发亮。赤红细长的鸟喙上衔着一块带血的生肉。爪子如同鸟喙一般,锋利尖锐。鬼鸟的脚边,横陈着另外半只鬼鸟的尸体。
忽然看到远处疾驰而来的身影,仇千尘满意地笑了。
“有意思。”
他本也只是试探一番,如今看来,温长晏真是好一个痴情